“先不要慌著打……我帶你們的媽媽奶奶弟弟來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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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很多人產生了要吐血的沖動,誰也想不到,以詩仙聞名于世,以監察院提司大展黑暗力量的范閑,竟然會說出如此無恥的話語來。
然而只有范閑知道,在經歷了草甸上的生死之后,自己的人生終于產生了一種極可喜的變化,從兩次生命所蘊出的陰酸氣里擺脫了出來,漸漸往回靠攏,漸漸要和那個在澹州房頂上高喊下雨收衣服的小男孩合疊成一處。
這樣的范閑是可愛的范閑,是犯嫌的范閑,是無恥的范閑,是可怕的范閑。
太子和二皇子再如何有城府,看著令人心驚膽顫的一幕,都不由憤怒了起來,二皇子厲聲喝斥道:“范閑!你無恥!”
范閑回瞪了回去,罵道:“你才知道?”
太子心中也是憤怒無比,但他卻在第一時間內對身旁的秦老爺子惶急說道:“不準放箭!”
秦老爺子皺了皺眉頭,心想這些貴人在宮中,被范閑拿來要脅自己,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難道太子沒有想到這一節……老將軍的心里嘆了一口氣,太子仁厚,然而這兩年逐漸不見的怯懦,終于還是浮現了出來。
對于軍人來說,當此你死我活之刻,根本不該有任何的猶豫,所謂投鼠忌器,不過是怯懦。
然而秦老爺子終究不懂,有時候怯懦的別名,就叫做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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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范閑這時候的表現沒有什么人性,他只是算準了太子的性情,平靜地微笑著站在大皇子的身旁,說道:“我只是不想被射成刺猬。”
“為什么帶承平來這里,他還是個小孩子。”大皇子嘆了一口氣,看著身旁的大臣與太后皇后淑貴妃,又看了一眼三皇子,不贊同地說道。
“身為慶國日后的君主,一定要親眼看一看,眼下的這一幕。”范閑輕輕握了握三皇子發抖的雙手,三皇子親眼目睹了如此多的叛軍,真的是嚇的不輕。
范閑對身旁的親信微笑吩咐道:“請淑貴妃站在左角樓,請皇后站在右角樓,請……”他看了一眼臉色發白,卻是一言不發的皇太后,說:“請太后娘娘就站在我身邊。”
“我擺三個神主牌放在這兒……倒要看看,他們的箭有沒有這么準。”
皇城之上的人聞言均覺心頭一片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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