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對于太平別院并不陌生,準確來說,他是熟悉到了極點,因為這座莊園在二十年前,本來就是自己家的產業,是母親葉輕眉來到慶國后居住的地方。
葉家破滅之后,這座莊園被收歸皇室,只是皇帝陛下一直將太平別院封存,用大內侍衛看管,嚴禁任何皇室成員進入,才漸漸湮沒了名聲。
慶歷四年夏秋之際,范閑曾經帶著妹妹隔河而看,遙遙一祭,其時河風拂體,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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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閑不明白長公主為什么會選擇太平別院,做為她指揮京都事宜的居所,但他此時也顧不得思考這一些,如何能夠將婉兒和大寶安全地救出來,才是重中之重。
婉兒雖然是長公主的親生女兒,但范閑不敢擔保,親眼看到這么多年的謀劃以這種慘淡的方式收場后,那個瘋狂的女人會不會變得六親不認。
這十日來,他一直知道婉兒處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卻始終沒有辦法解決,也沒有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一絲焦慮,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婉兒和大寶的安危,是怎樣地在影響自己的情緒。
站在河這岸,看著河那岸,范閑的心臟微微抽痛,才明白原來婉兒在自己心中,比自己所能想像的,更加重要。
太平別院的房間構圖,五竹曾經親口對他說過,而且五竹曾經深入院內取過一樣東西。范閑來到別院對岸后,仔仔細細地察看了一下那座清幽別院的防御力量。比他想像中要弱很多,看來這幾年監察院和自己對信陽方面不停歇地打擊,果然還是有些用處,長公主身邊的高手,已經被削減了不少。
只是京都內殺聲震天,京郊的太平別院卻是一片安靜,這種十分鮮明的反差,讓范閑始終不敢輕動。
太平別院建造之初的選址,便很特別,實際上是建在流晶河中的一個小半島上,入院只有一條通道,而四周河岸的地勢相對都要低淺一些,范閑于林梢枝頭觀察許久,卻發現視線均為院墻所擋,根本看不見里面的情況。
院墻設計的很巧,并不怎么高,卻恰好擋住了外間投來的所有視線。
范閑的嘴唇有些發苦,知道即便是搬重狙來,也沒有什么用處,一念及此,他心頭不禁咯噔一聲,暗想老媽當年設計這座院子,難道就曾經想過要抵抗重狙的射擊?
然而世上沒有攻不陷的別院,不然二十年前,姓葉的女子也不會就此消失在慶國的人間。范閑只是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強攻,因為他知道,李云睿的這一手,確實掐住了自己的七寸。
在河這岸沒有思考多久,范閑的臉色平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轉向曾經路過的一方竹中棧橋,就這樣像散步一樣,走到了太平別院的正門口。
墻上竹林后,倏然出現了許多人,將范閑圍在了正中間。這些長公主的貼身護衛高手,滿臉震驚地看著他,早已認出了他的身份,不明白在這樣的時刻,他為什么敢就這樣現身!
范閑眼神平靜如流晶河中緩淌之水,說道:“我要見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