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帝在他的身側,如果他避開了,皇帝只怕會在這柄天劍下變成漫天肉屑。所以葉流云沒有避,而此時,他已經……無法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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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站在古廟門口的五竹,低著頭,手掌不知何時,再次放到了腰畔的鐵釬柄上,然而,此時的皇帝已經命在旦夕,他依然沒有出手。
便在這一秒的最后那段細微時光里,葉流云古拙的面容上忽然閃現了一個微笑,這個笑容出現在這樣的時刻,顯得格外的怪異。
如流云般的雙手,忽然間被山頂的風吹拂走了一部分,卷了起來,直撲四顧劍的面門!
流云未至,笠帽已然遠遠飛走,強風撲面,直噴四顧劍的五官!
既然擋不住這一劍,那為何要擋?葉流云選擇了撤去一只手,散開一片云,去籠四顧劍的面門,這是低級武者也最擅長的圍魏救趙,但此刻在這位大宗師的手中施展出來,竟顯得那樣的渾灑自如,去留隨心。
正是天邊一朵云,循著暴戾沖天的劍意,輕柔而快速地飄到了四顧劍的面門之上。
如果四顧劍不理這一記散手,長劍貫入葉流云腹中,以劍上蘊著的劍意殺氣,瞬間便能將葉流云的五臟絞成碎片,即便葉流云僥幸活了下來,也再沒有任何戰力。
如果他要避開這一記散手,心念一動,全數涌入劍中的精神氣魄,自然要出現一個缺口,一記并不完美徒有暴戾之氣的劍術,如何能夠刺大宗師于劍下?
葉流云在這一刻的選擇很有智慧,甚至可以說很美妙,他知道自己的一記流云,根本無法重傷四顧劍,但卻逼著四顧劍在這奇短的時間內做一個選擇。
他用自己的生命去賭四顧劍的重傷,因為他能清晰察覺到,四顧劍已經搶先晉入了一種絕殺的境界里,然而山頂還有五竹,還有姚太監,還有眾人。
葉流云可以死,四顧劍卻不能重傷,因為一個重傷后的四顧劍,不能確保自己能殺死慶國的皇帝,而這樣的結果,絕對是四顧劍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那一記流云拂去,便等著四顧劍變劍。
但。
……
……
四顧劍沒有變劍,他的瞳中依然閃耀著狂野的氣息,整個人的黑色頭發順著山風狂舞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執劍的神魔,氣息懾人,長劍依舊一往無前地向著葉流云壓制過去。
而他的左手卻空空一握,斜斜指向了左前方,根本沒有去管撲面而來的那團流云。
世間的劍術有萬千種,但握劍的手法卻只有一種,四顧劍的左手此時便是一個最標準的握劍姿式——拇指與四指間圓成虛空,空無一物,卻驟然間有了一抹極微弱的劍意,從虛無中透了出來!
雖然微弱,但如果要殺死左手空劍所向的那抹明黃身影,卻是異常輕松。
葉流云攻四顧劍不得不救,而四顧劍……虛握劍柄,以劍意破空,反攻葉流云之不得不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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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難寫,很難寫,如四顧劍一般狂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