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必達沒有接話,松芝仙令離開的時候,說過她要回來,那么她一定便會回來,他尊重這個身世離奇的女子,雖然他并不介意用刀劍來宣告自己的強大,但他不愿意用這種方式去獲取一名女子的心。
“跟著他們,不要去打擾。”單于速必達閉上了眼睛,和緩說著,但話語里卻隱藏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單于身旁王庭高手如云,如果此時這數百騎沖將過去,范閑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在這蒼茫草原上,只怕也難逃一死。但他很好奇,那個能讓松芝仙令如此動容的人究竟是誰,難道是幾年前傳聞中的南慶小白臉?
草原主人握著韁繩的手愈來愈緊,表情卻依然是一片平靜,他注定要成為天下的主人,當然不會因為南慶的一名權臣便亂了方寸,但他也不會讓那個年輕人來了草原,還能活著回去。
蒼鷹傳訊,王庭附近的西胡騎兵開始調集,只要等松芝仙令與那個年輕男子分開,便要開始進攻。
然而這一跟便是三天。
……
……
三天的時間,范閑和海棠兩個人便在草原上漫步著,在某個部落買了兩匹好馬,縱情馳騁了一番,又去某處海子撈了兩網小銀魚兒烤來吃了,最后一夜,卻是停駐了在一處較大的部落里,圍著火堆,與那些胡人吃著牛羊肉,喝著燒刀子酒。
海棠知道這三天意味著什么,三天之后,或許二人便要從眼下這復雜的關系中撕脫開來,成為彼此不共戴天的敵人,所以這三天需要珍惜。
范閑也知道這三天意味著什么,海棠的王女身份沒有響徹草原,她卻可以帶著自己在這草原上隨意行動著,她是要借這鮮活的事實告訴自己,胡人與中原人是可以和平相處的,胡人也不是天生的野蠻好殺。
因為歉疚,所以海棠陪了范閑三天,一句別的話都沒有問,卻根本沒有想到范閑真實的目的。
火光映照著二人的臉龐,紅通通的,就像兩個在冬天里貪玩的小孩子。海棠遞了兩件事物給范閑,說道:“給你孩子的。”
范閑接了過來,發現是一串紅寶石珠子,還有一把胡人孩童喜歡玩的小佩刀,很可愛。
“珠子給小花兒,小刀給良子?”他挑挑眉頭,說道:“小花兒估計喜歡,良子還小,只怕不會喜歡……不過……謝謝你,有心了。”
“師父以前說過,范夫人的身體很難生孩子,如今范良出生,也算是了了她一個心愿。”海棠淡淡一笑,說道:“想必你很花了些功夫。”
三個月前,十月辛苦懷胎的林婉兒終于誕下了一位麟兒,趕在宮中亂賜名之前,范閑急著取了個范良,加入了族譜之中。這件事情,惹得慶帝大怒,好在范閑還是給皇帝老子留了個取字的權力,才算把這事兒唬弄過去。
聽著海棠的話,范閑微苦一笑,這兩年間,除了幫陛下處理國事,其余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替婉兒治病上,為了生孩子,婉兒真是付出了極多,而他為了研制藥物,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好在費介老師事先定好的路數對頭,才成功地讓婉兒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