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等的就是這句話,思忖片刻后才點了點頭,又道:“辛苦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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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閑的心上壓著一塊石頭,他知道劍廬主人的身份,并不會讓皇帝老子馬上弱了對自己的信任,只是這些年里,自己有很多做的比較過頭的事情,都是在從那份信任中挖肉吃,誰知道哪一天,這塊肉就會被自己吃光了。
四顧劍這一手就是防著范閑將來會轉手把東夷城賣了——他先把東夷城賣給范閑再說。寧贈范閑,不贈慶帝,如果四顧劍賭輸了,也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結局,而范閑和皇帝再如何鬧騰,又關死了的四顧劍什么事兒?
范閑再一次來到了東夷城外的海濱,他瞇著眼睛,坐在青石之上,看著緩緩起伏的白色海浪,似乎在里面看到了四顧劍那雙冷漠而沒有感情的雙眼。
“都在把我往那條路上逼,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很辛苦的。”范閑看著浪花里的四顧劍問道。
四顧劍似乎回答了一句話:“我應該愛你以及慶人嗎?”
范閑搖了搖頭。
四顧劍說道:“所以你苦不苦,慶國亂不亂,關我什么事兒?”
范閑望著海浪笑著說道:“我苦可以,但不能死,而且慶國不能亂,我愛慶國甚于你們的東夷城多矣。”
“是我們的東夷城。”
“我是慶人。”
“你不是慶人,你是天下人。”
范閑緩緩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心想自己其實并不是這個天下的人,可為什么卻舍不得這個天下的人,難道……這是母親大人留在這具肉身里的理想主義光輝終于開始散出來了?
盡人事,聽天命罷了,如果阻止不了血流成河的戰爭到來,如果改變不了歷史的變化,那就離開這個世界,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吧。
應做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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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補十一月五號的那一章,呼呼,終于輕松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