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地交代了一番,電話那頭小王一凡全都應下了,雖然他并不明白王一凡讓他這么做的用意。
一分鐘過去,王一凡掛掉電話,靜靜地回想了一下,卻不知道這么做到底有沒有用,時間緊急,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無疑是憤怒的。
不單單是因為周遠川的莫名其妙,還因為好不容易等來的一次電話被打斷了。
在沒有準確了解這一通電話的契機和規律之前,任何一次通話都是彌足珍貴的。
而眼下,他又應該何去何從。
他甚至無從判斷事情的嚴重性,以及可能會產生的后果。
周遠川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派人堵自己,是要如何處置
若是老毛沒有相助的意愿,或者他所行毫無所用,他又該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
越是這般多想,王一凡就覺得越多的郁氣在升騰,在積累。
神他媽周遠川
他就這樣安靜地待在樹杈上,借著燈光照過來的陰影,極好地掩藏著他的身形。
小區里道路上來來回回的人影綽綽,卻始終沒有料到他就在他們眼皮子之上躲著。
樓下留守的人員被狠狠地罵了一通,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王一凡的蹤跡。
張阿姨的聲音一直都有傳過來,她卻在扯著嗓子罵王一凡。
要不是這個臭小子,這幫殺千刀的又怎么會無緣無故地闖過來,眼看著租約就要到期了,臨了又給她鬧騰這么一出。
她一定是故意的。
王一凡又好氣又好笑。
這張阿姨,擺明了就是欺軟怕硬,肯定是在這些人手里頭吃到苦頭了。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要不是她在樓梯間嚷嚷個不停,王一凡還真未必能這么及時地躲開這幫人。
想到這里,他便又有些釋然了。
折騰了好久,王一凡終于看到那幾輛面包車拐過路口,囂張地揚長而去,小區門口那個老邁又難纏的保安,此刻卻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遠遠地就抬起了那根收費桿,比遇上領導駕臨的時候,還要更加殷勤媚上幾分。
王一凡依舊沒有從樹上下來,他反倒小心地觀察著小區四周。
大概過去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沒有再接到老毛的電話或者語音,事情仍舊像迷霧一般籠罩在他的眼前。
夜漸漸深了。
圍墻周邊馬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寂靜的狹長街道上,偶爾只有樹葉被風掃過的聲音。
趁著沒人的間隙,王一凡輕巧地從墻頭躍下,立刻當成自己是行人般朝著前方走去。
他穿著拖鞋,上身是短袖t恤,實在是有些扎眼。
幸運的是,那些人并沒有料到他會躲在樹杈上,并無在四周安排眼線,盡管偶爾路過的行人會奇怪地看上他一眼,只當是一個腦子有點問題的,或者是比較耐冷的家伙。
他試著給老毛發了條微信。
沒有回應。
他在路邊找了間賓館,開了兩個房間,姑且先睡一晚再說,明天起來再想如何應對。
狗日的周遠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