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聲聲鞭響,五人十馬快速在官道上飛馳。
說是官道,因為常年行兵,早就破舊不堪,到處是坑洼之地。馬匹上的人也已疲憊不堪,唯一的念頭就是抓緊趕到前面的驛站,休息一下。
連日快馬疾馳,人和馬都受不了。
他們抓韁繩的手上青筋凸起,夾緊馬匹的雙腿看起來相當壯實,但疲憊已經爬上了他們的臉。
暴雨如注,這些人已然被澆透,雨水順著人和馬流淌到地上,砸出一個個泥坑來。
雨水沖刷下,領頭人弓著身子,背負著一柄大刀,眼睛盯著前方霧蒙蒙的官道,試圖躲避著地上的凹坑,盡快趕到驛站。
其實驛站早已荒廢,不過是個躲雨的地方而已。
他的胸前,包著一個油布包裹,雨水滴落到上面,迅速滑下去,竟不沾絲毫。
馬上就到驛站了,突然,他猛地一下子勒住了馬匹,馬吃痛之下,高高揚起前蹄,希溜溜一聲嘶鳴,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眼前的官道斷了,周遭的樹木倒伏,有樹枝散落在四方,放射狀的中間,是一個泥坑。
仿佛被天外隕石擊中,地面塌陷出一個數丈寬的大坑,雨水正往里灌著。
泥坑前方不遠,破舊的驛站大門開著,在風雨飄搖中更顯落敗。
此地距離漢口還有一百余里,卻因戰亂,難民四散逃逸,有躲進深山食草裹腹的,有南下漢江投奔親友的,也有舍得一身剮自立為王的,更有投奔宋軍混口飯吃的,當然了,更多的則是死于刀兵、瘟疫之下。
就連官方的驛站,也早就無人值守,甚至連乞丐也不在此居住了。
數百里往無人煙,這就是元宋戰場下的一隅。
“王哥!任務緊急,我們繞道而行吧?”身后一個青年漢子手握腰刀對領頭人說道。
被稱作王哥的人搖了搖頭,馬鞭一指大坑,說道:“下面有人!”
幾人順著污濁的河水看去,土坑底部似有一具人體漂浮著,衣著怪異,不似眾人。
“董大,下去把人撈出來!”王哥仿佛下定了決心,說道,“天降暴雷,這里又出現了一個人,天數有變,這里百里又沒有人煙,此人定是我大宋百姓,總得去看看。”
董大見首領如此,也不便再勸,翻身下馬,淌著雨水下了斜坡,將那個人拖拽上來。
他把此人放到馬背上,牽著馬匹,快步和眾人進入了驛站。
驛站有一排房屋,倒也能遮風避雨,幾人甩了甩身上的雨泥,闖了進去。
救上來的那人被放在了地上,有細流雨水正順著門檻往里滲透。
此人身著一身黑色套頭衣物,穿著束腿長褲,腳上穿著的東西有點奇怪,不似靴子卻比鞋子的鞋幫高,衣物和鞋上面還有一個√狀的標志。
董大將此人拽起,靠在墻壁上,說道:“王哥,是個青壯,只是這身衣物不曾相識。衣服上有燒焦的洞,莫非是剛才的雷電所劈?”
“看頭發也像。”一個臉上稚氣未脫的少年軍士搓了搓,驅逐寒氣說道,“年幼時家中有本道經,說有人天雷灌頂而不死,是大運氣之人。”
王守城以手抵此人頸部,發現還有脈搏,忙用食指扣住下巴,以大拇指掐此人人中。
這人喉嚨一動,大口呼吸幾口氣,睜開眼睛看向四周。
沒有高樓大廈,沒有汽車電動車,只有五個身穿黑衣的人圍攏住他,服裝怪異,表情肅穆。
年輕人閉上眼睛,又睜開,低聲嘟囔道:“拍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