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主是吧,行,我不需要他做這個主!他奶奶的,居然跟我玩陽奉陰違這一套,沒有他韓屠夫,我劉建業難道真要吃帶毛豬?”
“劉所,要不您給楊書記打個電話。”
“不打了,沒必要。求人不如求己,大家伙辛苦點,多加幾個班,一個村一個村查,一個組一個組查,搞它一個月,我就不信查不完!”
領導是真火了,楊濤沒再說什么,反帶上門退出會議室。
陳秀娟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嘀咕道:“劉所,我覺得這事應該向杜局匯報,韓朝陽太過分,昨天說好的,現在又變卦。這不是對您陽奉陰違,這是對杜局陽奉陰違。”
一個堂堂的派出所長向分局領導告一個見習民警的狀,劉建業丟不起這個人。
何況那小混蛋風頭正勁,分局領導怎么看他怎么順眼,什么“小社區、大社會;小民警、大作為”,正準備把他樹立成深入社區、扎根基層的典型,如果真打這個電話,領導肯定認為你們妒忌他,是想打擊報復他。
劉建業從來沒如此無奈過,板著臉正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手機突然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杜局親自打來的。
“杜局,您好,我們正在研究案情,您有什么指示。”
“研究昨天那個拍人體的案子吧?”
“是,沒有相應的法律法規,這個案子比較麻煩,我們正在研究,正在想辦法。”
“有什么麻煩的?”杜局抬頭看看剛匯報完工作的法制科長,舉著手機不快地說:“平時讓你們注意學習法律法規,結果要么搞形式主義,要么找各種理由,現在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了。”
“是,我工作沒做好,我檢討。”
“光檢討有什么用,我的劉建業同志,關鍵是要把組織學習落到實處。”
杜局敲敲桌子,話鋒一轉:“具體到這個案子,其實沒那么麻煩,主要是從拍攝圖片的尺度、模特姿態動作幾個方面來界定其究竟是藝術還是色-情。你們上傳的照片法制科看了,那些人對模特**-部位作了大量特寫。模特形體中,也包含著許多性撫摸、挑逗動作。根據國家對認定yinhui及色-情物品的相關規定,這些都是被禁止的。”
法制科的法制民警全是學法律的秀才,有幾個甚至通過了司法考試,調到檢察院能干檢察官,調到法院能當法官,去律師事務所實習一年就是律師。
你拿法制民警的標準來要求派出所的治安民警,怎么不讓法制民警去接處警?
劉建業越想越郁悶,但只能點頭應是。
杜局很享受給下屬指點迷津的感覺,不緩不慢地說:“真正的ren體she影和地下ren體she影有本質區別,前一種是追求人體曲線、力量和生命的美感,后一種則是追求性和感官刺激,可以說正規的ren體yi術she影對模特姿態和拍攝者技術有很高的要求。
而這種非法的地下ren體she影,模特多是單純的裸露身體,拍攝者多不具備專業水準。并且是在條件簡陋的室內進行的,遠遠達不到藝術的要求。拍攝者也大多抱著獵奇、色情的目的去參與的,所以拍攝出的照片不堪入目。
總之,如果是面向特定的專業人員進行藝術創作和藝術研究,這未嘗不可。但提供給不特定的人進行拍攝,未對拍攝者進行相應的資格審查,這就脫離了藝術,這就是花錢看luo體,不光看還拍,百分之百違法!”
不管怎么說領導給出“司法解釋”是好事,至少不用再為樓下那些“藝術家”和那兩個為藝術獻身的女模特頭疼。
劉建業抬頭看看眾人,舉著手機追問道:“杜局,關鍵是違反哪條法律法規,他們請了幾個律師,在法律上我們不能站不住腳。”
就像劉建業怎么看韓朝陽不順眼一樣,杜局現在怎么看劉建業也怎么不順眼。
再次敲敲桌子,用非常不快甚至不滿的語氣說:“還能違反什么法律法規,涉嫌組織yinhui表演唄,以涉嫌‘組織yinhui表演罪’從嚴從重查處。劉建業啊劉建業,這是最基本的法律常識,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法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