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請客了,現在就有人讓發紅包。這一路上,十塊二十的紅包不知道發多少個,早知道會這樣打死也不發朋友圈。”
炫耀是要付出代價的,柯靜越想越郁悶,不禁苦笑道:“我也發了一百多。
……
兩位女士聊得是家長里短,在吸煙室的男士們對何平原的事感同身受,興致都不高,心情一個比一個沉重。
“執勤執法時是要佩戴使用執法記錄儀,對違法行為進行處罰時必須全程攝錄,但何所是調解,別說他們調解時不開,我們調解時一樣不怎么開,而且法律上也沒有執法時要帶執法記錄儀的強性條款。”
“所以說要吸取教訓,以后我們分局民警在調解時一樣要開執法記錄儀,一樣要像處罰時那樣全程攝錄。”黃政委猛吸了一口煙,繼續道:“至于法律上有沒有這方面的硬性規定,遇到這種事誰跟你講法律!”
“老頭到底怎么死的,可以去解剖,可以讓法醫檢驗!”
“人家認定是被何平原罵死的,到底是不是罵死的怎么檢驗?就算死者親屬同意法醫解剖檢驗尸體,檢驗報告出來他們也不一定認,說你們是一伙兒的,說你們官官相護。上網喊冤甚至上-訪,就這么跟你鬧,不達到目的絕不罷休,你搞得焦頭爛額,讓你有理也說不清。”
“何所真夠倒霉的,他這一關不太好過。”
見所有人朝自己看來,韓朝陽凝重地說:“這種事何所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不會就這么被擊潰的。”
“不是第一次?”黃政委下意識問。
“不是第一次,”韓朝陽深吸口氣,解釋道:“大前天我們閑聊,聊到當警察這些年受過的委屈,何所動容了,吟著淚說過他最委屈的一件事。他當了十幾年所長,前后換了四個派出所,在定崖鄉也就是他老家當派出所時,處理過一起治安案件。
兩戶村民因為宅基地大打出手,他開當時剛配發給所里的警車去的,先動手并且把對方打得比較重的那一家承認了,被打的那一家有個人躺在衛生院,他們打架時有不少村民圍觀,跟昨晚調解的治安一樣,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后來呢?”范局追問道。
“人躺在醫院,不知道什么時候出院,不知道要花多少醫藥費,先取證,先做了幾份筆錄,準備等人出院之后再處理。結果他回去之后,被打的那一家有只養因為吃土豆吃太多撐死了。龍道縣的情況您知道的,家里死了羊不可能扔,被打的那一家把羊殺了,叫上親朋好友,晚上一起吃羊肉。”
韓朝陽抬頭看了一眼候車室方向,接著道:“其中有一個親戚當干部,是林業局副局長,分管森林派出所,開著森林派出所的警車去被打的那家吃羊肉。結果第二天一早,何所被打人的那一家告了,還沒處理呢就告他偏袒被打的那一家,說他前一天晚上去人家里吃過羊肉。”
“到底有沒有去,到底有沒有吃過當事人家的羊肉,這個問題很好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