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陽正暗想師傅這會兒肯定很忙,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
“常麻子個王-八-蛋,竟敢陷害勞資,我剛到砂石場,我先問問情況,你幫我從外面多喊幾個人,攪拌站那邊能去幾個去幾個,狗-日-的,我非得讓他把這件事說清楚!”
侯老板到了,邊走邊咬牙切齒地打電話,看架勢是打算去對岸找常麻子算賬。
韓朝陽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帶人去跟常麻子大打出手,急忙跑出辦公室勸道:“侯總,消消氣,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小韓,我就問你一句,我老侯為人怎么樣?”
“沒得說。”
“雖然我們以前沒怎么打過交道,但你來我砂石場也有好幾天了,我對你怎么樣?”
“一樣沒得說。”
“那你給我交個實底,常麻子是怎么陷害我的?”
韓朝陽把他拉進辦公室,摁坐到椅子上,一邊招呼他喝梁老師請老廠長帶來的啤酒,一邊笑道:“侯總,案件真正偵查階段,按規定我不能泄露案情,但您的為人確實沒得說,我違反紀律保密透露一點。常麻子真沒陷害您,至少在這件事上沒有,他甚至不知情。”
“不知情,小韓,你開什么玩笑,這不是他指使的就真見鬼了。”
“我沒開玩笑,他確實不知道,完全是我們下午抓的兩個臭小子自作主張,他們本想著把尸體運過來埋沙堆里惡心惡心你,尸體被發現之后肯定能把您搞得焦頭爛額,讓他們老板看您笑話,他們老板也可能會對他們另眼相待。結果第二天酒醒了,猛然意識到那是一個人的尸體,不是死貓死狗,兩下子害怕了,跟誰都沒敢說,更別提告訴他們老板,在他們老板面前邀功了。”
“我跟常麻子是不對付,但關他們這些干活的什么事!”侯老板將信將疑。
“您仗義啊,待手下干活的人好,您那些工人肯定處處為您著想。對岸那位對他手下干活的人也不錯,他那些手下對您一樣是‘同仇敵愾’。您的那些手下也好,他的那些手下也罷了,說白了全是各為其主。我說你們唱得是哪一出,和氣生財不好嗎,非得搞成這樣。”
“不是我非跟他過不去,是他做得太過分。”
“侯總,冤家宜解不宜結,反正我覺得你們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不說了,你繼續吃飯,我出去辦點事。”
“辦什么事,去找常麻子算賬?”韓朝陽臉色一正,敲著桌子說:“侯總,您就這么帶人找上門,他們肯定也叫人,不動手是尋釁滋事,萬一動了手性質更嚴重。好好賺錢不好嗎,非得進拘留所甚至看守所,非得出錢給人治傷,非得交罰款?”
“小韓,我是咽不下這口氣!”
“想出氣容易,我韓朝陽能攔住這一次攔不住下一次,關鍵要想想出完氣的后果!侯總,您家大業大,就算從現在開始什么都不干,您賺的那么多錢幾輩子都花不完,這日子多好,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嗎,犯不著因為這點事搬石頭砸自己腳,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