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陽抬頭看看崔村長,目光又轉移到剛緩過神來正陰沉著臉的田繼明身上:“田總,您是爽快人,我不跟您繞圈子,就問您一句話,您有沒有玩過拉扯克?”
原來是這件事!
田繼明反應過來,掏出根香煙點上,一連猛吸了幾口,輕描淡寫地說:“玩過幾次,怎么了,有人檢舉揭發?”
“在什么地方玩的,跟哪些人玩的。”
“小韓,你剛才說我田繼明是個爽快人,這個爽快也看對什么人對什么事。我知道,玩牌是賭博,是不對的。你小韓問我,我爽快地承認。你小韓秉公執法,要處罰,不管罰多少,罰款我一樣痛痛快快地交。在這些問題上我不為難你,在其它問題你也別為難我,怎么樣?”
原來他真有問題,崔村長暗嘆口氣沒再說什么,轉身繼續沏茶。
韓朝陽不認為田繼明的態度不好,一臉無奈地說:“田總,我知道這讓您很為難,畢竟能跟您一起玩扯拉克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果讓他們知道是您說出來的,以后連朋友都沒得做,而像您這樣的大老板最注重的恰恰是人脈。”
玩“扯拉克”時多隱秘,專車接送,不帶手機,只帶銀行卡,不管輸贏多少全用POS機結算,召集賭局的人很小心很謹慎,一起玩的不僅全是熟人,而且正如小民警所說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口風一個比一個嚴,公安是怎么知道的?
田繼明百思不得其解,低著頭抽悶煙。
他一聲不吭,韓朝陽又不能逼太緊,李凱儀很默契地來了句:“田總,我們知道您仗義,但不是個個都跟您一樣仗義,不然我們也不會找到您。”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田繼明冷哼一句,又別過頭去不再開口。
韓朝陽緊盯著他,李凱儀臉色明顯變了。
崔村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暗想他要么不賭,賭起來肯定不會小,否則找到這兒的絕不會是重案隊的刑警。暗想不管你田繼明有多少錢,也不能跟公安對著干,今天是小韓來的,如果換作別人真會把他帶走,要是賭得特別大,顯然不會是罰款那么簡單。
“繼明,講義氣沒什么不對,但也要分什么事!”崔村長放下茶杯拍拍他肩膀:“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小韓哪是在為難你,小韓是看在自己人的份上在幫你。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要面子的人,非要來幾輛警車,當那么多街坊鄰居把你帶局里去?”
韓朝陽不無感激地看了崔村長一樣,趁熱打鐵地說:“田總,其實我們要了解的不只是玩扯拉克的情況,還涉及到一起命案!”
“命案,誰死了?”田繼明大吃一驚。
“您先說在什么地方玩扯拉克的,跟哪些人一起玩的?”
涉及命案可不是一件小事,況且崔村長剛才說得有一定道理,田繼明深吸口氣,抬頭道:“在高新區玩的,一起玩的都是朋友,有長盛化工的楊總、燕興汽貿的李總、陽豐地產的黎總……我認識的就是這些,還有幾個不認識,不是黎總帶過去的就是李總他們介紹過去的,反正沒介紹人不可能跟我們一起玩。”
“您是怎么進入這個圈子的?”
“我是長盛化工的楊總介紹的。”
“在高新區什么地方玩的,具體位置?”
“有一次在高新區羅九莊對面的廠區里,有一次在北太河邊上的老水利站辦公樓,反正就在那一片兒,每次都會換地方,事先都不知道,只有去了才知道。”田繼明又點上支煙,吸了一口接著道:“上車時就跟安檢一樣搜身,用個儀器在身上掃,不能帶手機,只能帶銀行卡。到了地方,我們在里面玩的時候,外面有人望風,都很規矩,從來沒出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