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只有等。”苗海珠低頭看看監視器上的時間,拉來椅子坐到一邊。
“不好意思,不應該給你們打電話的,不怕你們笑話,剛才搞砸了,我一時間沒了主意。”
“康所,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蹲守需要耐心,韓朝陽干脆借這個機會聊起反扒隊的事。
有兩個同事支援,康海根心里踏實多了,一提到反扒隊竟興高采烈地說:“有錢、有人,有顧警長幫著請老反扒過來當師傅,我敢肯定反扒隊能出成績,汽車東站乃至我們接警平臺轄區的街面侵財案件絕對能控制住,但想根治是不可能的,狠狠打擊三個月,過幾個月又會抬頭。”
“這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我們總共只有三個月經費。”
“而且街面犯罪大多是小案,就算能抓到現行也不一定夠判刑,好多小偷被逮著之后‘就事論事’,只交代被抓住現行的這一起。我們好不容易抓住一個,過幾天又要把他放出來,想想就頭疼。”苗海珠這幾個月沒白鍛煉,提起拎包扒竊案頭頭是道。
康海根突然變得像領導了,點上支煙笑道:“所以我們要盡可能多干出一點成績,讓上級覺得反扒隊是一支有戰斗力的隊伍,覺得反扒隊有長期存在的必要。”
“康所,我明白您的意思,關鍵社區就那么點家底兒,曹書記大方一次不能大方第二次。”
“社區沒錢街道有錢,街道沒錢區里有錢,只要有成績就能申請政法綜治方面的專項經費,到時候再往局跑跑,請局領導想想辦法,像現在這樣出點配套資金。有了錢,反扒隊不就不用解散了。”
“街道和區里會出錢嗎?”領導們一個比一個摳門,或者說一個比一個怕麻煩,韓朝陽對能不能搞到錢深表懷疑。
康海根卻對此充滿信心,笑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朝陽,反扒隊三個月之后會不會解散,一是取決于反扒隊能不能在接下來三個月內出成績,二得靠你和曹書記。”
“靠我?”
“不靠你靠誰,所里這么多人數你路子最寬。街道這邊,楊書記和古主任對你那么器重。區里也一樣吃得開,好幾位區領導知道你,童副書記甚至要給你和黃瑩當證婚人。還有蘇主任,蘇主任也能幫上忙的。”
韓朝陽樂了,忍俊不禁地問:“康所,您這是讓我跑關系!”
“不是讓你跑關系,是讓你跑經費。”康海根笑了笑,又補充道:“這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劉所和教導員的意思。”
“曹書記,您不是說反扒隊想不解散也得靠曹書記。”
“你天天在社區,怎么能不了解社區的事,”康海根磕磕煙灰,耐心地解釋道:“社區第一書記有那么好當嗎,哪個社區第一書記上任不帶點項目或者資金?統戰部不是清水衙門,有的是經費,就算娘家不給經費,他曹澤方在區委干那么久也能跑到經費,關鍵就看他愿不愿意幫著去跑。”
“可他上任時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
“這說明他厲害,兩手空空,什么沒帶,都能站穩腳跟打開局面,能力已經體現出來了,接下來就差錦上添花。以后放聰明點,不管有事沒事多請示多匯報,尤其反扒隊的工作,要把他當作直接領導,讓他覺得反扒隊是他一手搞起來的,只要反扒隊不解散,別人看到反扒隊或聽到反扒隊就會想起他曹澤方,他肯定會把反扒隊的事當自己的事去干。”
機關下來的,沒一盞省油的燈!
韓朝陽佩服得五體投地,忍不住笑道:“我們不要什么成績,只要控制住街面侵財案件的發案率,對我們來說發案率降下來就是成績。”
“總算開竅了,劉所和教導員就是這個意思。”康海根笑了笑,又說道:“下午劉所說了,明天最好搞個成立儀式,他和教導員沒時間也要抽時間來參加,順便把局里配發的裝備帶來。”
“搞個成立儀式也好,能增加集體榮譽感。對了,局里給我們配發什么裝備?”
“期望別太高,就是幾副手銬,幾瓶辣椒水,好像還有幾個執法記錄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