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民是家里的頂梁柱,他的死對他家而言真是天塌下來了,很惋惜。但不管怎么說他是病死的,而且施工單位并沒有推卸責任,換位思考,施工單位也很冤,確切地是很倒霉。
韓朝陽既同情徐家的遭遇,也很理解三建公司尤其姓楊的小包工頭,暗想徐家人想吵就吵吧,只要不打起來,不出去鬧就行。
然而,他想“冷處理”,剛上任的社區第一書記卻受不了徐家人在樓下大吵大鬧,問解主任是誰把辦公室和會議室借給三建公司的,搞清楚之后立馬給警務室打電話。
韓朝陽沒辦法,只能“出警”。
再次趕到居委會,沒再給徐家人好臉色,打開執法記錄儀,取出紙筆,很認真很嚴肅地問:“早上雖然見過,但沒做筆錄,現在把筆錄補上,您貴姓?”
徐軍的大舅見韓朝陽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楞了一下抬頭道:“免貴姓錢,錢雙喜。”
“有沒有帶身份證?”
“帶了。”錢雙喜取出身份證,很不情愿地放到韓朝陽面前。
韓朝陽飛快地登記下來,隨即抬頭問:“您貴姓?”
“也姓錢,錢二喜,”早上在錦江酒店吵得最厲害的中年男子掐滅煙頭,解釋道:“警察同志,我是軍子他二舅,徐民是我姐夫。”
“知道了,我先登記。”
……
韓朝陽把包括姜經理和徐軍在內的當事雙方在場人員全登記下來,放下紙筆,板著臉說:“各位,徐民的情況我是知道的。你們剛才因為什么發生爭執,社區領導在電話里也跟我說了,歸根結底就是無法就賠償事宜達成一致。”
“警察同志,不是不一致,是他們做得太過分,我姐夫好好的去他們工地干活,結果死得不明不白,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沒了,他上有老下有小,這一走留下我妹和軍子這對孤兒寡母,就賠四十萬,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是啊,是他們蠻不講理。”
“韓警官……”
“姜經理,別急,我一個一個問,你們一個一個說。”韓朝陽回頭看了一眼姜建興,轉身道:“錢雙喜,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在談賠償問題之前有一點必須明確,你妹夫不幸因病去世了,就算屬于工傷事故,賠償款也應該賠償給你妹妹和你外甥,就算達成賠償協議也要你妹妹和你外甥簽字才生效,你說是不是?”
“我妹哭得不成人樣了,而且軍子就在這兒!”
“發生這么大事,她肯定悲痛欲絕,但賠償問題不是小事,如果她實在不愿意談這些,也應該給你充分的授權。”韓朝陽頓了頓,隨即話鋒一轉:“徐軍,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