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親征定難軍,實際上沒打什么仗,綏州是黨項人主動放棄的,而銀州在放了一炮后,輕易而下。其后就是雙方勾心斗角的博弈,最終李岌還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損失要比他想象中要小得多。
至于安排運輸隊故意送死,引誘綏州羌軍搶劫一事,李岌在回到晉陽后,即命張淦銷毀所有文字材料,只當這事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皇帝的光芒高萬丈,可不能容忍有黑點存在……
李岌終于可以松一口氣,這次親征綏州,對于關中的幾位節度使的震動最大,緊鄰綏州的延州保塞節度使高允韜在他回師時,親往綏州拜見天子。另外就是處于半游離狀態的佑國節度使任圜這次也第一次主動派人到晉陽,以恭賀李岌親征定難軍所取得的勝利。
控制綏銀二州,最大的意義在于打通了與關中之間的陸路聯系,雖然這條道路比較坎坷,不如走河中府那般順暢,但是終歸生讓一直處于孤立無援狀態的張勁達算是安下心來。
有晉陽方面的支援,同華方面便不再懼怕南軍的進攻。
唐末五代最大的問題是武夫當國,雖然各地節度門下也是收容了一些文人,為其出謀劃策。可是各地主官刺史、包括縣令都是手下武將充任,這些武人出身的地方官員,大沒有什么文化,甚至許多還是文盲。眼光和見識就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對治理地方民政有一套完整的設想和規制。
武將打天下,可是治政卻需要文人來做,這就會牽扯到權力和利益的爭奪。
在太原府、雁門、振武、山北由于李岌逐漸掌握了官員的任命權力,開始在縣級行政區推行文官出任地方長官的制度,武將則出任縣尉。但是縣尉的人事任命和管理卻歸樞密院,屬于軍事體系,從吏部分離了出來。
但是李岌為了限制樞密院的權力,卻把在各地實施和推行軍事屯田的人事和管理權交給了太府寺,各地屯田軍和屯田衛所內的軍政及民政,由太府寺所轄屯田都監統一管理。這是學習曹魏時期的屯田制度,太府寺卿由內廷中門使出任,兼屯田都監。這樣,形成了以主管政務的尚書令、主管軍務的樞密院和主管五監、軍事屯田事務的中門使三相并立的格局。
秦漢兩代九卿之一的太府寺權力在隋唐時期基本上大多被戶部所取代,李岌現在等于是又極大地加強了它的權力。
李岌削弱各地節度軍鎮權力的方式,就是通過中門使,在地方實施軍事屯田,而達到分化各地守臣軍政大權獨攬現象的目的。
這種事,剛開始并不覺得有多嚴重,但是等到這些軍屯衛所發展壯大起來后,其軍事力量就足以與各地軍鎮抗衡,甚至能夠超過節度使手上的力量。
由于讀書的人才稀缺,現在也是沒辦法,晉陽方面對于招募到的讀書人,只要會讀書寫字,文筆通暢,就先安排職務再說。這中間難免是良莠不齊,魚龍混雜,大多數人無法勝任職掌。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是又在晉陽書院開辦了一所“黨校”,對各地的官員輪流進行進修培訓,然后慢慢進行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