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不得不報。”她堅定地看著云觀,咬牙切齒。頭腦中不時閃過血流成河的畫面幾乎讓她紅了眼。五年了,這種痛蝕心灼骨,她不能忘,也不敢忘。
“臭丫頭。”云觀輕輕搖頭,心想卻沒有說出口,在落地的同時,左手微動,一道紅光彈向她的額頭,正心炸開似塵煙消散。
下落的趨勢讓她心驚,正以為要感受到徹骨寒冷,撞上腿部的卻是溫暖。這觸感,是狐毯!
原來他早就識破她耍了個招,看上去像跪在雪地里其實離雪還有一段距離。但這狐毯斷不會是云觀杰作,她看向那飄浮的樹枝時眼神中莫名多了些感激。
雖是冰天雪地,云觀的紅衣仍是薄薄一層,輕飄飄帶著仙氣。待他落下也沒有腳印落在雪里,梧桐樹上沉睡的鳳凰感應到他的動作,伸懶腰般抖抖周身火紅羽毛,輕輕落在他的衣上化作金線勾起鳳凰圖騰。
“想好了?”云觀踏雪而來,連額上流紋都隱約顯出金絲來。他的模樣停留在二十五六歲,一副天人氣派中透著殺氣,眼神邪魅亦正亦邪,全然不像他聲音那般正氣。
自成仙后他便主掌“殺戮”,可不是什么慈悲為懷的神仙。五年前他從一群地痞流氓手上“救”下她放了把火,聽說書人說這火燒了三天三夜,那些人連骨灰都沒剩下。剩沒剩不知道,她只知火中那只鳳凰浴火盤旋,火焰給鳳凰尾羽灼上金色也染上非凡邪氣。
忘憂被他的氣場唬得有些遲疑,長而卷的睫毛微微震了下。一旁的樹枝嗅到危險氣息毫不猶豫擋在他們中間。
“寒遠,讓開。”云觀微微瞇眼,帶著不耐煩的神色。
樹枝沒有動,雪地里陷入長久的安靜。
也不知道寒遠說了些什么,在忘憂迷迷糊糊支撐不住之時云觀卻突然笑了。
“也罷,也罷。你要走我不攔。”云觀單膝跪地微垂目光與她平視,惡作劇般彈了彈她的額頭,“不過,從我這兒得到的東西都要留下。”
忘憂的筋骨微微發疼,為數不多的修為也瞬間干涸,云觀封住了她的法力也在情理之中,反正下山也不能用法力沒了也好。
“天機不可泄露,我知道。”忘憂的臉上勉強浮現一絲笑容,借著樹枝的力艱難站起。跪了這么久腿早就軟了,膝蓋里好像鉆進了幾百只蟲子,劇烈的疼痛沒幾秒翻涌上來,隱隱的痛卻從未停止。
云觀望著滿臉倔強的忘憂,不禁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就算咬牙也得走出去,還真是她的風格。
忘憂只覺得雙腿不受控制,除了痛還是痛,勉強走上兩步后終是腳下一軟,沒等來與雪地的親密接觸,云觀一把扶住了她:“這腿沒個十天半個月看樣子是好不了咯。”
什么十天半個月?這也是他計劃里的一部分嗎?等她腿好了又要找什么借口留下?忘憂的臉上一下難看了不少。
云觀十分滿意她的表情,刀削似的眉毛向上揚了幾分:“騙你的。”
這個人……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