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幼旭本能般側身,向后拔刀打下**釘,整個過程只在眨眼間。言修卻不給馮幼旭喘息的機會,再次發難時帶著殺意,兩枚**釘一枚對著馮幼旭,一枚卻向著忘憂而去。
救了她勢必便不能救自己,但馮幼旭心中有了選擇,正欲出手,卻看見忘憂打了個手勢。
“叮——”馮幼旭轉變刀向再次打下自己方向的**釘,與此同時忘憂所佩玉環嗬嗬有聲,**釘的力道對上玉環在空中振動著,立刻泄了氣般跌落。
“你根本不是懷安王的人,這相思落怎么在你手里?”言修隱在面具的嘴角帶著笑意,忘憂只覺得此人深不可測,方才不過是試探,若真像取她性命,此刻她早就成了一縷孤魂。
相思落。原來帝令叫這個名字。
忘憂的心思在心里打了個轉,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相思落?這不過是平常的玩意,你若喜歡送你?”忘憂順勢解下玉環,上面隱隱閃著光澤,仿佛是方才一枚**釘像是喚醒了它般,“你又憑什么說我不是懷安王派來的,鬼衣侯。”
言修輕哼一聲,原來他們是互相暴露身份。還好這個女人不算太笨,否則也太讓人失望了。
“你是,那么他不是。”言修指了指她身后的馮幼旭,憑起初的刀法分明就是那個小子,雖然后一手轉化了路數卻不嫻熟,帶著刻意的味道。
馮幼旭有些急躁但記得忘憂的吩咐,此刻的他是啞巴不能爭辯。他又有點高興,如果眼前的男人是鬼衣侯,那么初到安城時他可是使了八分功力將其擊退。
沒錯,就算鬼衣侯只用了一成功力與他斗,他也是成功的!何況來日方長,終有一日他也能問鼎武林最高峰。
馮幼旭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怔怔地看向鬼衣侯的手。明明是擊中的,為何他一點受傷跡象也沒有?
噫,不愧是鬼衣侯。
“你的目標可不是他。”忘憂用象牙扇挑開他修飾好的手,明明白白告訴他自己知道屋里熏香這么重是要掩蓋血腥味。
掩飾不如敞亮痛快。
一旁的入云鶴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拉住言修的衣袖回到原本的位置,強行打破劍拔弩張的氣氛:“咳,本座還在這兒呢,言修不得放肆。”
他看看言修又看看忘憂,目光搖擺不定,最后又回到忘憂身上,“清衣是吧,既然都道破身份了,何必再遮遮掩掩。此番本座確實是為了相思落……”
“盟主,您的目的是玉璽吧。”忘憂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入云鶴的話。只見入云鶴低頭一笑并不惱怒:“是。”
“九爻盟有寧國玉璽,而相思落是晉國玉璽的關鍵,想必你也知道。”入云鶴捋了捋額前長發,這段話基本照言修的意思一字不落背了下來,“如果能合作,平分江山也無不可。想必危如累卵的倉羽寨急需這樣的機會吧。”
利誘,威逼。
馮幼旭的拳頭不由得攥緊,近年朝廷剿匪的呼聲愈高,又有林將軍的精兵駐守燕城,山寨里也有內賊,內憂外患,倉羽寨的上空好像有數千把刀,不知道何時便會砍下來。
忘憂卻絲毫沒有馮幼旭的憂慮,竟在此時打開扇子掩面而笑,連馮幼旭也沒有想到她的反應竟是如此:“九爻盟又不是和朝廷沒合作,危機難道會少嗎?朝廷安插在寨子里的內應我都調查過,九爻盟那么大,你們又知道多少?”
“朝廷的最大內應不是你嗎?”言修緊跟著一句,馮幼旭的臉上霎時變了,他見此十分滿意,連語氣變得悠長而諷刺,“哦,原來這位小兄弟還不知道。”
“不必使離間之計。”忘憂邁到言修面前,一把拽住他的左衣袖,電光火石間完美完成偷換。
言修時刻注意避開她手中的相思落,不防被她得逞,竟下意識拔開袖中劍。
二人正暗中較勁,一塊刻著龍紋的玉佩掉了出來。忘憂松了口氣,遮掩著收回動作,臉上依舊掛笑:“如果我是內應,你也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