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溪再次搖頭,顏仲予得確話多難纏,怪不得主子時常害怕見到他:“主子自上月起就將天星樓大部分事宜交給了山柳,倉羽寨那兒被馮少主擋著也很少麻煩主子。”
顏懷盯著扶溪一會兒,思索不出其間破綻,也只好作罷:“小心被我翻出來私藏的東西,后果自負!”
怎么會被你翻出來呢。
扶溪心里嘀咕著,仍微笑著應了。
……
忘憂再次從睡夢中驚醒已是黃昏,無力感徹底消失。她試著活動筋骨,果真與先前無異,可見顏懷“神醫”的招牌不是白打的。
昏睡前她便覺得進來的婢女們都熟悉得很,現在趴在桌上睡著的,可不就是闕然嗎。
還有……在闕然旁站著的……紅武,蘭生,綠珠,紫寒……她們一個個面帶微笑,桌上還疊著高高的宣紙。
“主子,您醒了。”紅武福了福身,在宣紙上再填上一筆,將所有紙交到綠珠手中,“去交給神醫。”
綠珠偷偷望了忘憂一眼,行了禮趕快離開了房間。
天吶,方才主子的眼神……再待下去是要將她們生吞活剝!
忘憂捂著頭,末了,只擠出一個字:“走。”
紅武知道忘憂的脾氣,這樣子是在忍著怒氣。她給其他人使了神色,齊齊倒退著行禮離開房間。
顏懷,欺人太甚!
今天這一下她的威嚴全無,還怎么在天星樓里成為那個人人見了膽戰心驚的“魔頭”……
她嘆了口氣,闕然睡得正熟,也沒人叫醒她。
是又被排擠了嗎?
忘憂悄悄下床走到闕然身旁,她呼吸均勻,就連輕點她的臉頰也沒有感覺到。
唉,闕然還是沒有變,依舊沒有防備之心。
木門輕動,扶溪靜靜站在屏風后不愿打破此刻的寧靜。
這樣的場景太熟悉了,在晉國皇宮的日日夜夜他就像這樣默默注視著忘憂。皇后有令,不許公主受傷,不許流一點血,他就要時時刻刻注意她的動作,在意外發生前阻止這一切。
從任務到情不自禁,從宮里到宮外,他好像從未改變,無論是那場大火還是行舟遇刺,無論死的是小羽還是共事朋友,他冰涼的心始終沒有動搖分毫。
一個殺手,就應該做到無情。這是他阿父教的道理。
親情,友情,愛情,又為何物?時至今日扶溪仍不明白。他只知道責任,責任,責任。忘憂便是他的責任。
“扶溪?”忘憂抬頭看見織錦屏風后的扶溪,回憶起從前在宮里的日子:扶溪看著她,小羽又看著扶溪。如今回想起來,小羽當真是個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