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他封王立府的日子越近,他便越不安。寧國不希望有這場和親,晉國又一定是這樣想?若重新選定和親公主,寧國拒絕不了。
而他,一個最不受寵的皇子,父皇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朝中那些老狐貍可不會讓王妃是晉國人的王爺掌權,這無疑將他踢出了皇權中心。
但為了找到母妃,他必須有權,還是重權。
顏懷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身為皇子就是這個命。皇上倒是娶了心愛之人,代價又是如何……
他拿起藥箱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后卻停下,背對著宇文淵嘆了口氣。
他微微抿起嘴唇,終是開了口:“待你有了想要守護之人,便知我當日心情。”
這里面無非是一“情”字在作怪。想要守護之人?宇文淵細細回憶一遍,總覺得自己缺失了重要記憶,忘了一個重要的人。
可這些于現在的他都無關緊要,不是嗎?
“還有。”顏懷似被老媽子上身,忍不住轉身又教導幾句,“你和他今天做的有點過分了啊,雖然清漪肯定明白你們在斗氣,但不能拿女孩子開這種玩笑吧?”
“若是換了別家姑娘當了真,看你們怎么收場!”
顏懷的話一下擊到宇文淵心底。他也不愿,可這是鬼衣侯先挑起來的,每次與鬼衣侯相關的事,他都格外沖動。
何況柳清漪,真是個很特別的姑娘。
“你既然有了王妃人選,那些風流債可不要惹……”顏懷正要放下藥箱返回好好說道,突然一只沾了墨的毛筆直撲面門。
他的眼睛隨著毛筆臨近漸漸瞪大,緩慢的反應讓他微微側身卻還是沾上了飛濺的墨汁,那毛筆精準無誤落在藥箱上,投下一個花瓣般的墨點。
“宇文淵!想見閻王就直說!”顏懷向宇文淵投去一個眼刀,后者卻一臉無所謂般靠在座椅里,那眼神分明在挑釁“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樣”。
他的眉毛怒氣沖沖向上挑著,那張溫聞爾雅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怒氣。他可是為宇文淵好誒,就是被這么對待的?!
“仲予,你何時見我有風流債了。”宇文淵來到顏懷面前,雖年少了顏懷九歲,卻比他穩重得多。
“我看你不久就有了!”顏懷靠著嗓門和爆紅的臉龐成功震住了自己,他這是多久沒吼過別人了?這個憤怒的聲音真是陌生得很。
但這一切無疑是軟綿綿打在棉花上,宇文淵一點過激反應也沒有,他心里更憋屈了。
二人身量相差無幾,氣勢上顏懷就輸了他一大截。仿佛顏懷的怒氣只浮于表面,宇文淵過分的冷靜與無畏刻在了骨子里。
怕了,怕了。
他走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