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反應過來,不自然地收回敲桌子的手,心中一陣驚愕。這是宇文淵常有的動作,她怎么不自覺學了去……
“此事我會另派人探查。”忘憂捧過熱騰騰的暖茶,隱隱有些擔心二哥。
他知道這件事嗎,那個下毒之人會不會已經對其他皇子下手?還有……宇元清,他究竟因何離家出走,為何避而不談。
這些疑問縈繞在她心間,不由得讓她蹙緊眉頭。老皇帝一定不能死,再不濟也要讓顏懷過去吊著他口氣。
“公主。”婦人輕輕喚了聲,按下座椅上一處暗機,從墻內伸出一空方格來。她從其間取出紅色錦囊,恭敬地遞給忘憂:“娘娘沒有放棄調查當年那件事,這里頭的消息可能有些用處。”
忘憂微微發顫地接過錦囊,沒有打開,任由恐懼在心頭蔓延。
那件讓小羽、乳母等前后百人喪命的火刑事件,源頭是何說法不一,但左右逃不過說她是禍國妖女,需除以火刑祭天。光她死仍不夠,伺候過她的親近仆人也需一并處死。
“因何?”她眼眶通紅,不敢看錦囊只能詢問那婦人。
“我只知禍起琉璃佛像,詳盡不知。”婦人回答地沉重,但只是這一個信息就夠忘憂心一寒。
琉璃佛像,她有,晉皇也有。能貫連整條線的只有一人。
但她不愿相信。其中定有誤會!
“我知道了。”忘憂將錦囊收起,失魂落魄走出暗間。
那婦人躬身行禮,目送著她搖搖晃晃地出去。穎妃娘娘預料得果然沒錯,公主已然猜到幕后之人卻不愿相信。
再經歷些事吧,待徹底死心,下手便不會猶猶豫豫。
出了店鋪外頭天色微暗,下起了淅淅瀝瀝小雨。一點一滴雨滴滴落在忘憂身上,洇濕了衣裳。
街邊行人忙忙碌碌,沒了從前的繁華熱鬧,小攤也不見蹤跡。
細細蒙蒙的雨點,總會纏綿上一些泛黃的記憶,那些記憶在雨夜零碎了很多,但仍浮現在她眼前。
那是幾年之前,久得讓她遺忘。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表面上受盡萬千寵愛。
不過是一場普普通通的秋狩,她竟走丟。再醒來之時已到了陌生的地方。就是這樣的雨夜,她被扔在了路邊,身旁是昏昏欲睡的乞丐,空氣彌漫著腐臭。
她叫小羽,小羽也沒出現;她吵鬧喚著乳母的名字,依舊沒有熟悉的手將她抱起。
那夜,她將所有記住的人名叫盡,唯獨沒有喊父皇母后,因為他們若知曉,又會怪她沒用吧。
被拋棄的感覺原來是這般……
“給,吃吧。”
突然一把傘為她遮住了風雨,一只大大的白面饅頭被遞到她面前。
她立刻將饅頭拍掉,大聲嚷著:“你是何人!這是何物!”
錦衣玉食的小公主怎么會認得百姓果腹吃食。
那男孩立刻嗤笑起來,又從籃子里取出一個皮薄餡多,外皮洇著肉汁的熱騰騰包子遞給她:“這總認識了吧?哎,這可是我的私藏,放心沒有毒。我們家已經做善事好幾年了,不信問其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