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鶴又想起承舟的話來,他越想越害怕,不由得敲了敲腦袋。若是如此,那他們如今是醒著還是睡著?!究竟這里是現實還是方才夢中是現實?!
“打住!”入云鶴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塵,“難怪人家都說糊涂是福,我只想糊涂!稀里糊涂不好嗎!”
好。當然好。
韓珂也從床上翻下:“我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直到入了酒肆才知道自己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真正掌管這世間的不是帝王,就算帝王也是天的棋子罷了……”
“天”又有何人掌管?
韓珂的腦海中模糊現出一個身影,若他沒有猜錯……是宇文緒吧,之后,便是宇忘憂。
“付完酒賬就忘了吧。”韓珂拍了拍入云鶴的肩膀,自顧自走了出去,當入云鶴反應過來追出去,這偌大的逸王府哪還有韓珂的身影?
“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
白玉閣內熏香裊裊,鳳子隸盤坐著轉動手中金絲琉璃珠,顆顆珠玉上升騰起的血色又濃重了幾分。
他調息幾次緩緩睜開眼睛,眸中亮藍光芒一閃而過又化為闐墨深邃。他一揮手,那名喚作“異奴”的偃甲人便從墻壁中分離而出。
“卜算一脈還安分?”
偃甲人緩緩躬身:“十幾年前奴就將卜算一脈誅殺殆盡,唯余斷腿一人,不成氣候。”
“是嗎。”鳳子隸的淡笑中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又一揮手當空出現一片混亂的星域,唯有正中一顆星星閃著時而微弱時而強烈的白光。
“他與宇文緒聯手了。”
偃甲人沒有情感,若是正常人聽著鳳子隸頗具威壓的語氣早就瑟瑟發抖跪下請罪。
他們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聯手。鳳子隸瞇了瞇眼:“去查。”
偃甲人躬身:“是。”話音剛落便消失不見。
儺戲大典的計劃被打斷已讓他萬分不悅,順著線索查下去不是宇文淵就是宇文淳,云觀到底在京都安插了什么人他到現在都不知曉!
還有承舟那個廢人……卜算一脈與維封使聯手而且逃過了他的眼睛,唯一的可能便是這二人在凡間建立了自己的結界。
呵,這樣靈力微弱、氣息混亂的時代還敢在凡間造結界,也不知道宇文緒花了多大精力,是不是快死了?
鳳子隸穩住心緒,白玉石的大門被推開,那一對孿生的奴仆慌張地進來:“國師,急報!”
白玉石大門霎時間自己闔上,嚇得那一對孿生奴仆直直跪了下去。其中一人顫顫巍巍從懷中掏出封存好的信件:“這是陛下的急件。”
鳳子隸勾了勾手,那信件便自己飛到他手上:“昨日冀州有狗作人狀在屋頂向月祈禱。兗州附近黑龍現世,突降暴雨古城被淹。京都城中一處水井突現光芒,撈上一具無頭女尸……”
天降異象!
“陛下說,如今民心惶惶,請國師出面平定此局!”另一位奴仆跪倒在地,連聲音都在發顫。
鳳子隸飛速占卜著,那一片星域也變了方位,群星閃爍。冀州、兗州、京都,這三位圍成三角狀,星光尤其璀璨。若是在天道之上……
鳳子隸不由得蹙眉,宇文緒還真有本事!天道將破!天下將亡!
“進宮,我要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