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汐目送長平離去,攥起的拳頭是如何都不肯松開。他壓抑著火氣叫晏奴等人“滾出去”,轉身一拳重重錘在墻上,叫安洛洛一瞬心驚。
在他眼里,難道長平今日是來刻意為難安洛洛的嗎?不!她實則是敲山震虎,在警告他!在警告他離她的寶貝兒子遠一點,在警告他安安分分做個被人操控的傀儡!
安洛洛不知就里,還以為是自己做下的這樁事惹他生氣,可此事明明就不是她鬧大的,她為什么要認呢?
“陛下……”安洛洛眼中還閃著淚花,輕輕抱住他的腿微微晃著,“此事不是臣妾做的,您也是知道的,臣妾可沒有那個通天本事擁有那么多暗衛啊。”
“朕不是傻子!”宇文汐沒好氣地將她甩開,“你是不是也覺得朕就是一個傀儡,是個無用之人?!”
安洛洛連忙搖頭,這可是宇文汐心中大忌:“陛下您怎么會這樣想?先帝不也是被先太皇太后一黨掌權十數年才親政的嗎?您……”
“夠了!”宇文汐大吼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胸口劇烈起伏著。他一陣頭暈目眩,不得不扶著額靜立片刻,卻沒了力氣說話。
安洛洛連忙上前將他攙扶到榻上,還未來得及叫太醫便被他止住:“不要叫太醫,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她微微抿唇,先前他的癔癥是如何發作的她也是看在眼里,而今他這副模樣看著不似多壽,倒像是強弩之末,只恐時日無多……
可她不許宇文汐倒下!他若倒下,她這個做貴妃的可就什么都沒了!
“陛下……”安洛洛輕聲抽泣起來,“臣妾知道您一直懊惱于實權掌握在他人手中……臣妾愿意幫您……”
宇文汐譏諷一笑。幫?他尚且無能為力,一個深宮婦人又能掀起什么驚濤駭浪?
安洛洛見宇文汐不信,連忙可憐兮兮地嘟囔道:“臣妾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只剩陛下。其他人可以隨時背叛陛下,可臣妾永遠都不會啊,難道陛下還不肯信臣妾一回,放手一搏嗎……”
見宇文汐面色稍稍緩和,她擦了擦淚水,已然將與長平的承諾拋之腦后:“臣妾知道一個關于玉璽的秘密……陛下想聽嗎?”
她要活著,要光彩地活著!無論用盡什么手段,她只想達到這一個目的!
宇文汐蹙了蹙眉頭,腦海中關于玉璽的印象也不過寥寥。
玉璽?是前朝虞國玉璽?他從不知曉,只是腦海間隱隱約約還有兒時聽到過的傳說。
他的眼前霎時一亮:“快!告訴朕!”
安洛洛借著衣袖拭淚而唇角微翹:“那還得從今日,長平大長公主告訴臣妾的事說起。”
……
長平一行離開皇宮后徑直入了丞相府,一路上仆人們莫敢仰視,比忘憂當家時還要謹慎幾分。
自韓珂受傷,長平入丞相府以來,沉重氣氛下仆人們都不敢隨意交頭接耳,更不敢在主子背后亂嚼舌根。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長平大長公主的手段,誰還敢在這個風口上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