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汐一時間只能忍下脾氣,咬了咬牙。
他這個無用的帝王,無論做什么都要受到掣肘,而一有危險又是他首當其沖!
罷了!這回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喬老將軍。希望一切順利,拿下長平這個反賊,清理門戶!
……
山中起火,營地仍是平平靜靜。甚至很多后妃命婦不知圍獵場大亂,只道那些兵士是照常布防。
而忘憂已然嗅到其間一點不同尋常,在見到宇文璋提前歸來時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圍獵場必然出了大事!
她見宇文璋與韓珂進了大帳,亦帶著央若蘭澤跟上:“等會兒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要開口。”
央若蘭澤拉著衣袖點了點頭,自己如今只能依靠韓夫人了。
來之前她就簽了個生死狀,也不大認識寧國文字,蘇公公讓簽她便簽了。現在細細想來,好像是聯名反抗的宇文汐的文書?
忘憂撩簾而入,帳中二人似乎對她的到來并不驚訝:“你可是當說客的?”
“非也。”忘憂在宇文璋對面坐下,“我是來助逸王爺一臂之力。”
宇文璋輕輕一笑,下意識摸了摸左眼銅罩:“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鬼衣侯、安遠茂,都是你的下屬吧?”忘憂忽而一頓,“不,應該說是先太皇太后下屬。只是先太皇太后遺愿,要保你為帝。我說的可對?”
宇文璋微微蹙眉,而韓珂則低頭不語。一時間大帳內每一個人的表情都精彩紛呈,只有央若蘭澤云里霧里。
什么鬼衣侯,什么安遠茂?還有先太皇太后?這更是聞所未聞!
“你是何時知道的?”這回是韓珂先開了口,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不知是何處漏了餡。
不過他也不奇怪,以忘憂的能力確實可以查到蛛絲馬跡。
“大理寺軟牢,與安遠茂見面那日。”忘憂說得輕快,仿佛這只是件輕飄飄的小事,“你當時與安遠茂所說的‘主上’,就是逸王殿下吧?”
“我起初聽不明白你們的對話,卻也知道這‘主上’在世,而且攝政王也認得,可惜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透露過只字片語。”忘憂微微瞇眼觀察著韓珂與宇文璋的神色,竟不約而同露出贊賞的神情,“你說,‘主上’與攝政王是盟友。我思前想后,能將你們牽扯在一塊兒的人不多,再加上安遠茂說先皇并非天選之子而是偷來的皇位……”
“那真正的‘天選之子’便只有一人,那就是曾收到過金鑲玉麒麟的逸王您。安遠茂借著撥亂反正的名頭,實則在為先太皇太后做事罷了。”
宇文璋聽罷不由得鼓起掌:“我就說這事瞞不過你。你說的沒錯,皇奶奶是希望我為帝,可我不愿。”
忘憂點頭:“我知道的逸王的確沒有這個念頭。可你依舊要幫起兵殺了陛下不是嗎?”
韓珂有些坐不住,可宇文璋按著他的手臂以示稍安勿躁:“那你再猜猜,這是為何?”
“為了韓大人。”忘憂脫口而出,而這一句冰涼的“韓大人”猶如刀子扎在韓珂心口,生生要將自己撕裂。
多么生疏的稱呼,是不是自己無論怎么做,都不會讓她的心停留,哪怕片刻也好。
“鬼衣侯謀劃謀反之事不假,可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逸王。可惜長平大長公主會錯了意,才造成今日之局面。”
今日若長平大長公主兵敗,那便是必死無疑。忘憂猜想,若不是為了保下她,他們還不打算這么早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