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就別多想了。”她笑著遞去水袋，“來，喝點溫水。”
忘憂接過水袋道了聲謝，只是捧在手中沒有動。她望向與包袱放在一起的箱子，那里裝的是聽從王鈺建議，火化后的月芙……
她是為了帶月芙回倉羽寨，可為何越接近倉羽寨，她的心便越慌，喜色全無？
“扶溪！”闕然甜甜向外喚道，“咱們現在到哪了？”
“剛出京都地界，到嶺州了！”
嶺州？
闕然撇了撇嘴，到倉羽寨怎么不走墨州，卻走嶺州？那不是繞遠了？
“何不走墨州，那兒不是更近？”闕然撩起車簾來到扶溪身邊坐下，“你不會故意的吧！”
“冤枉我了。”扶溪直喊冤，“墨州山賊橫行，已經戒嚴了！走嶺州雖遠但勝在安全，何況天星樓兄弟在那兒接應，也方便些。”
忘憂在馬車內聽著他們有一茬沒一茬地搭著話不由得蹙起眉頭。墨州離京都如此之近還能鬧起山賊，那邊境之地將是何等亂象？
她微微攥起拳頭，又想起宇文淵。他每日處理繁多事務，一面憂心家國一面憂心她……
可她又實在不想死在他面前，那才是更大的傷害……
快刀斬亂麻，越早，越好。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袖中一陣滾燙。將相思落抽出一瞧，竟是閃著熒光。光亮忽明忽滅，忘憂知道，這是附近有靈怪的信號。
“扶溪。”她撩起車簾望著四周荒山野嶺陰氣匯聚，來者不善必是不好對付，“今日入城歇息，明日再趕路。”
闕然看著雨后初晴，現在不過未時，怎么就著急歇息。
扶溪也不多問，主子怎么說，他就怎么做：“好。”
隨著轉入城鎮，相思落閃爍的頻率愈來愈慢，看來是方才山道上有古怪。
忘憂松了口氣，一遍又一遍撫摸著相思落，里面好像總有一個聲音喚她進去，這是無數個日日夜夜來最為強烈的一次。
她默念咒語，隨著咒語最后一個音的終止，她的全身被熒光覆蓋，轉眼來到一處光芒刺眼的空間。
這空間由光芒構成，除了正背對著她打坐的女孩再沒有別的東西。
那女孩嗤得一笑：“可真夠笨的，到現在才找到我。”
這聲音與她一模一樣，是那回在金佛寺見到的“影子”！
“你怎么在這兒？”忘憂靜靜立在那兒也不過去，女孩的傲慢著實激怒了她。
“我是你的影子，你替我活著。我想在哪兒就在哪兒。”女孩依舊沒有轉過身，“看著你優柔寡斷，我都感到羞愧。若我出去，必是大殺四方，令所有人臣服于我！”
忘憂右手凝出劍氣便向女孩揮去，女孩的身形被劍氣劈開，又在另一處匯聚：“別費力了！你殺不了我！”
忘憂卻在她說話間發現破綻，她一旦下定決心鎮壓她，女孩的聲音便小幾分。相思落是她的東西，這女孩便是法力通天也是呆在她的地盤！
又是一個法陣凝去，女孩的身形徹底被震住，發出刺耳的尖叫：“你要是想活命，最好按照我說的做！”
忘憂手中微動再次加固法陣：“你想讓我做什么。”
女孩尖銳的怪叫沒有停止，卻在怪叫間傳來清晰而稚嫩的聲音：“收了嶺州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