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兔子滿臉悲憤的坐在了伍愷對面,治安所的門也緩緩關上了,里面就剩下伍愷跟那只老兔子了。
伍愷將手槍放下,看著那滿桌鮮紅的大螃蟹,不禁俏皮的搓了搓手,然后拿起餐巾圍在了脖子上。
咔嚓——
一只碩大的螃蟹,被伍愷掀開了蟹殼,脂滿膏肥,讓他的口水不禁流了下來。
伍愷沒有吃那只螃蟹,而是把它遞給了老兔子,老兔子猶豫了片刻,雙手拿過了那只螃蟹,放在面前的餐盤里。
嘎吱——
伍愷又給自己剝開了一只螃蟹,并大快朵頤了起來,肥美鮮香的蟹黃,讓他臉上顯出了幸福的神情。
這么肥,這么大的螃蟹,伍愷是第一次吃到,頓時一副窮相畢露的貪吃鬼樣子,讓那只老兔子眼睛里充滿了鄙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伍愷在消滅了三只螃蟹之后,實在是吃不動了,那只老兔子則是一口沒吃,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起來。
最終老兔子實在是繃不住了,他直截了當的問道,“那只手槍,你是怎么得來的?”
伍愷低頭笑了一聲,“這就是不是你該問的了,我只能告訴你,這是那個弗里曼送給我的。”
老兔子慢慢握緊了拳頭,繃緊了身子,三瓣嘴不停的抖動了起來,鼻孔里似乎有火要竄出來。
“那我也問問你,是誰給了你膽子,收留了這么多失敗者?”
伍愷問道,“本來他們還值那么一丁點兒的同情,但是現在他們的價值比垃圾還不如。”
“你到底是什么人?回答我!”
老兔子生氣拍了一把桌子,“我半年前,從大西北調到這里,為此上下打點,疏通了那么多關系,就等著今天了,為什么偏偏是你,是你這個窮酸臭小子,毀了這一切!”
伍愷拿起一根蟹腿,剔了剔牙縫間的不適感,然后緩緩開口,“社長閣下,您還記得我是怎么在您面前表演砸骨頭的嗎?”
老兔子呼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到底想說說什么?”
“我很窮啊,是個一點油腥都不肯放過的窮酸臭小子,這點你說的不錯。”
伍愷看著那個老兔子訕笑道,“我小的時候,家里吃不起肉,村里每次殺豬,我母親都會厚著臉皮,去要人家剩下的骨頭,拿回來煮湯燉菜,讓家里的人能吃上一點葷腥。
如果運氣好,那些骨頭上還能帶點肉星,那無疑是我最快樂的時候。
當然我還有一件快樂的事情,那就是敲碎那些骨頭,吃里面油膩膩的骨髓,有的時候,我會連骨頭渣子都不放過。”
老兔子聽到這里,慢慢坐下了,額頭也滲出了汗水。
“就是這樣,我是個會為了一點油腥,不惜去敲開沒人要的骨頭的窮酸臭小子。”
伍愷將手里的螃蟹腿兒,丟到了老兔子頭上,并用一種威脅的聲音說道,“我不像您啊,是尊貴社長大人,整日養尊處優,連吃東西都要挑剔麻不麻煩。
在您這樣的人面前,不論我怎么裝,您都會一眼看穿我不是那種會享福,有教養,懂規矩的人。
我在您的面前自然也裝不了大人物,您當然也不會拿正眼瞧我,咱們自然也就談不了生意。
所以我不打算再裝下去了,我要用我的方式,好好告訴你,我是誰,我是什么樣的人,還有接下來我會做什么!”
老兔子被伍愷丟了那一下,本來想要發作來著,但是他還是強忍住了,“你接下來要做什么?”
“這就取決于您了!”伍愷的身體向后仰了過去,“您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呢?”
老兔子低頭深呼吸幾下,然后抬頭說道,“協議,我知道你想活下去,只要咱們簽了協議,我就把你送到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