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鬼曾說過:一門當中有里子就得有面子,面子敬人一口煙,里子就要除掉一個人。要是哪天里子兜不住了,臟東西流到面子上,那就是毀門滅派的大事。
瓜四天生就是個當面子的好材料,一個頑童燒了個煙館有什么大不了,盧家有的是錢可以賠付。只是電影里鐵橋三這個本該扛硬的里子沒兜住,被榮峰打敗了。里子完了,面子也就撕破了。在鎮上不可一世的盧家就此倒閉,鐵橋三也躲在廟里唉聲嘆氣。
而任飛則是個當里子的好材料,他好不容易勸走瓜四,這才拎著滿滿一罐火油走進煙館。煙館的生意很好做,只要給客人一桿煙槍讓他們倒在炕上抽煙就行了。
幾十個抽煙的癮君子歪在炕上醉生夢死,壓根就不理會任飛拎著油罐子走來走去。火油順著墻角柱子倒了一地,滿屋的火油味愣是沒有把一個人熏起來。
煙館養的打手護院都是站在外面相互聊天吹牛,時不時有個窮鬼過來讓他們三拳兩腳打翻。張教頭坐在大堂的廳子里喝茶打麻將,一桌的三個人正是金絲貓和他從省城請來的殺手。
這時的金絲貓已經把眉毛摸黑了,大搖大擺的摸著牌,朝張教頭道:“最近瓜四手底下總是帶著力工,我們不太好下手,榮大哥的意思是讓兩個兄弟先回省城去。”
張教頭聽了眉頭一皺,順手摸了張牌:“便宜了瓜四那個小王八蛋,仗著有鐵橋三撐腰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找機會一定取了他的命。”
金絲貓問道:“聽說他手下的那個弟兄王安,死了老婆孩子,還自己抹了脖子。瓜四哭的死去活來,也算是出了大哥心里的悶氣了?”
張教頭不屑的撇撇嘴:“一條狗命也能出氣?提起他們我就晦氣!盧家米倉的養了一幫窮鬼,抽不起煙還天天跑來跪在門口,我昨天帶人打折了兩個人的腿,才把他們嚇得不敢來。”
金絲貓笑了笑,也不理會張教頭話里的怨氣。榮峰和他走私的鴉片已經賺的盆滿缽滿,再下一步就是趕走鐵橋三,利用莫天的煙館控制整個鎮子,然后暗殺莫天徹底反客為主。榮峰大哥的整個計劃環環相扣,就像他手里在做的這套清一色麻將牌,擋都擋不住。
“看來我今天手氣不錯啊!”金絲貓看看桌上的牌,正打算自摸通殺三家,卻突然看見里面煙室里正有個人往地上倒火油。他趕緊大喊:“不好!有人放火!”
“什么!”
張教頭他們抬頭一看,正瞧見任飛一棍子捅翻墻上的油燈。
這時的油燈都是裝滿火油的玻璃盞,跟戰場上的燃燒瓶沒啥兩樣,落到地上頓時燃起一大片。煙室四下都被任飛倒了火油,火苗呼啦一下就燎上二樓,眨眼之間整個煙館就化成一片火海。
金絲貓幾個招呼伙計們打水救火,張教頭拎起身邊的長刀直奔煙室,攔住任飛:“禿驢你找死!敢斷老子的財路!”
張教頭沒見過任飛,但看任飛年紀輕輕就以為他是瓜四那樣的愣頭青,揮刀就要砍。但沒想到任飛的熟銅棍后發先至,照著張教頭的天靈蓋就砸下去。
這招馬步壓棍和刀法中的力劈華山差不多,就是簡單直接的力劈而下,招式先聲奪人威力全在力道上。張教頭托大,也不躲閃雙手提刀架在頭頂,準備挑開棍子順勢搶到任飛身前。
可沒想到這棍子力有千鈞,就把張教頭打的差點跪在地上!棍子壓著刀背硬砸下來,張教頭險之又險的偏開腦袋,沉重的刀背直接磕在肩上,咔吧一聲,左肩的骨頭被砸的粉碎!
哪來的妖怪!這力道簡直是西楚霸王轉世了!
“金絲貓!救命!”
張教頭僅一個交手就廢了只胳膊,趕忙就往外跑,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暴露同伙身份了,要是再挨上一棍子肯定命都沒了。
“跑?不如我送你一程!”
金絲貓他們聽見喊聲,轉頭一看,正看見熟銅棍從背后撩到張教頭胯下,架起張教頭從二樓把他扔下來,大頭朝下從三米多高的樓上摔下來,眼看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