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向忠和已經跪在了上面,他對這種批斗大會是未知的,也因為未知而感到恐懼,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滿嘴里喊著:“饒命,饒命!”
沒多久,向忠和就看見一位身著儒袍的文士也站上臺來,開始說著自己的罪孽,然后這文士似乎覺得還不夠,還讓底下的低賤軍戶們來說,身著說的好的還有獎勵,直接獎勵一文錢。
結果,向忠和就看見越來越多的軍戶們上臺來訴說他的罪孽,開始只是說,后來是直接指著他罵了起來,也有說著說著就哭了的,但更有說著就要打他的。
向忠和一開始還暗自在心里罵著這些低賤軍戶沒資格說自己,因為自己是這里的世襲千戶,這些低賤軍戶沒資格罵自己,自己奴役他們是應該的。
但后來,看見這么多人罵自己,向忠和自己也有些怕了。
向忠和只想這樣的批斗大會盡快結束,但他發現并沒有結束的意思,這讓他很崩潰。
而且向忠和發現他的那些百戶總旗們也和他一樣天天被批斗。
很多時候,向忠和都想自殺了。
但向忠和更難受的是,他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一直有人把他看著。
最終向忠和終于等來了審判。
“總督府湖安鎮高級法院判處向忠和斬立決,抄沒其家產,沒收全部田地,向忠和有兩次上訴機會。”
當向忠和聽到判決結果時,一時愣了片刻,最終大罵起來:“你們就是想奪我錢財田地!”
但此時,一直被明廷衛所軍官剝削的軍戶們卻因此歡呼起來:“好!好!”
接著,單理正宣布了總督陸遠之前下達的廢止軍戶、民戶、匠戶等分別,另外就是廢除賤籍,與禁止纏足,嚴令已纏足婦女解放天足,但考慮到這個世界的華夏民眾感情,不廢除蒲壽庚等漢奸家族直系后裔的賤籍。
批斗審判后就抄沒劣紳豪強家產、然后廢籍禁纏足,接著就是統計人口和田地,并分田地并承包到戶,設立生產組與生產隊,開綜合門市,建立商業基礎,建立法規。
這些是人民軍在占領一個地方后治理內政的基本步驟。
蘇雨晴是這一切的策劃者與執行者。
“這是抄沒向忠和家的賬冊,我們再三審問后,這向忠和終于交待了他自己在地窖里藏了一百余個大銀錠,和你們之前抄沒的士紳一樣,他們喜歡在地窖里與墻里藏銀子,你說他們要是拿這個去投資多好,沒準華夏還能盡快進入資本主義時代。”
蘇雨晴對陸遠說了一句。
陸遠看了白招娣一眼,見她臉微紅,就從她手里接過賬冊,但卻見白招娣不肯松手,也就問了一句:“招娣,你是不肯給我看嗎?”
“啊,不是。”
白招娣忙松了手,退到一邊,緊抿著唇,摸了摸發燙耳緣。
蘇雨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陸遠這時候則回答起蘇雨晴剛才的話來:“他們這些古代地主啊,到底還是逃脫不了小農經濟社會形成的怪圈,即便他們不把賺來的樣子藏在地下與墻里,也會拿去買地或者就是用來讀四書五經,開工廠搞科研的除了極個別真對這個感興趣的士大夫,不會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