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清腳步連閃,抱刀或格擋或退避,同時也哈哈笑道:“下跪認錯不難,只是要大人不計前嫌只怕就有些難了。他人吃米,還會念我護糧有功,衡大人只怕想的卻是恰恰相反吧?既然求饒無用,這下跪一事,還是免了吧。”
淺水清雖然生性高傲,卻也不是不懂委屈求全的人。只是他既知道委屈求全對衡長順來說沒用,那這委屈就不受也罷。衡長順派他出任務,用意不過是挑他毛病。只要有了錯,就可以借機收拾他。如今他沒有犯錯,衡長順都要給他挑毛病,淺水清更不會輕易低頭了。淺水清熟悉軍規,怎么說也不能讓他借了軍規來整治自己。
他衡長順,還沒有解釋軍規的權利。
此刻衡長順又是接連三掌兇猛劈來,淺水清擋得吃力,微一咬牙,刀鞘在手中劃出一片燦爛光暈,仿佛天際間掀起了一片雪浪重重,竟然反手向著衡長順劈了過去。這一招,竟是威力無比,衡長順臉色一變,硬是用鐵掌擋了這一鞘,失聲叫了出來:“血影千重浪?戚天佑把他的看家本事都教給你了?”
淺水清收鞘凝立,鞠躬回答:“還請衡校多多指點。”
這功夫他新學乍用,一時間還發揮不出它的全部威力,即便如此,也還是將衡長順劈退,心中對戚天佑的感激到是又多了幾分。
那個時候,衡長順臉色一片鮮紅,他是怒極了。
“好,既然這樣,我就好好指點指點你吧。”說著,他把手放在了腰邊的戰刀上。
下一刻,衡長順已經撕破了所有臉面,長刀出鞘,揮舞出一片天地間至烈的殺氣,遙指向淺水清。
“殺!”,衡長順大吼,長刀漫卷殘云般破開風浪,直撲向淺水清。他竟然已經打算借著這個機會直接將淺水清一刀兩斷,了卻一切是非恩怨。他生性暴烈,終是不慣玩陰謀耍手段的。
人群中乍起一線電芒,迅雷般奔至,挾著風雪千重卷開那威力絕猛的一刀。衡長順微微一滯,卻聽見冰雪般的刀光之后,是那一聲郎然長笑:
“衡大人武功蓋世,豪勇無雙,淺水清一個小小新兵,怎么能是您的對手呢?大人,我看這事還是交給屬下來處理吧,您說可好?”
出刀的,正是戚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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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長順死死地盯住戚天佑,口中帶出一片陰寒:“你也想和我作對嗎?”
戚天佑笑著搖頭:“屬下怎敢。大人的開碑手威力絕倫,風雷刀更是天下無雙。和大人過手,我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太長了。不過大家同在軍中效命,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的呢?何必非要動刀動槍的,讓下屬們看了笑話不是。”
衡長順嘿嘿冷笑:“淺水清目無法紀,以下犯上。這樣的人若不教訓,以后我在軍中如何立足?軍無令不行,將無威不立。淺水清縱橫跋扈,仗的不過是護糧之戰。護糧之戰,是千騎衛和血風旗共同奮戰之功,他淺水清才殺了幾個敵人,竟然也敢貪天功為己有,甚至還驕橫若此。今天我若收拾不了他,以后還有人會聽我的話嗎?戚天佑,你再不讓開,難道也想以下犯上嗎?”人嘴兩張皮,他輕輕一句話,就把淺水清立的功都給揭了過去。他衡長順是因著護糧一戰升的官,這貪天之功的,也不知是淺水清還是他自己。眾軍卒心中好笑,卻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