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呆呆地看著淺水清,良久,才說了一句話:“淺哥兒,自從戚少死后,你就變了很多。”
淺水清的聲音悠悠如天外飄來:“人,總是會變的。唯一不變的。。。是那顆永不放棄的心。虎子,我可以對不起天下人,卻永遠不會對不起我的兄弟。你若是對我不滿,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請不要離開我。”
“因為。。。你是我的兄弟。”淺水清如是說。
方虎終于無言。
。。。。。。。。。。。。。。。。。。。。。。
前方陣線上,一騎快馬飛奔而至。
馬上的將軍氣色灰敗,渾身上都沐浴著血與汗,頭盔已落,甲片殘破,手中的鋼槍更是沾滿了血肉碎塊。
那將軍剛一回到觀察臺前,就匆匆跳下馬,跪倒在鴻北冥的面前大喊:“大將軍!不能再攻了!”
鴻北冥眼神中暴射凜冽勁光:“風展,你在說什么呢?動搖軍心者,殺無赦!你想死嗎?”
鬼風旗掌旗驚風展凄然叫道:“大將軍,我旗里兄弟已經沒了一半,剩下的人,也大都帶了傷,可是這北門關守得固若金湯,到現在也沒能拿下一處城頭。再這樣打下去,鬼風旗的兄弟就真得都要做鬼了!”
鴻北冥的心中也是一痛。
現在攻城的,都是他龍牙軍的兵。龍牙軍,是暴風軍團戰力最強大的一個軍。暴風王烈狂焰甚至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只要拿下三重天,哪怕他止水人還有二十萬將士,僅憑龍牙軍一軍之力,都可以橫掃止水全境。
可是現在,三個時辰過去了,龍牙軍在北門關的城頭上,已經整整葬送了四千將士的性命。
四千將士啊,整個龍牙軍也不過四萬人,在三個時辰內,卻已經沒了四千將士,另有數千士兵受傷,有些人可能從此就與戰場無緣。
他們都是好樣的軍人,卻在這場近乎于屠殺的戰斗中白白送掉了性命,僅僅是因為。。。一個渺茫的希望。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鴻北冥道:“無傷,虎頭嶺那邊戰況如何?”
南無傷抱拳回答:“進展同樣不大,水中棠已經下了決死令,有敢后退一步者,斬!可是范進忠多年守城,手底下確有真本事。他把擅長局部防御的石容海調去了南門。石容海和水中棠也算是老對手了,兩個人一見面,打得難分難解,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什么好消息了。咱們攻城器械不足,人手不足,能打到這一步,已屬不易。”
無奈的搖頭,仰望蒼天那一片血色斜陽,鴻北冥知道,戰事打到這一步,已容不得自己后退了。“傳令,讓廉紹一的部隊擔任主攻。”
南無傷面色有些猶豫:“廉紹一的部隊目前的傷亡也不小,這個人一向小氣得很,把自己的兵看得跟他的私產一樣。可他畢竟不屬于龍牙軍,咱們的這個命令,只怕他不會接受啊。”
“告訴他,只要他同意擔任主攻,舞殘陽的位置,就早晚是他的。我鴻北冥,第一個支持他出任下一任龍威軍軍帥。”
一抹濃重的妒色在南無傷的眼中一閃而過,他抱拳應是。
看著仍跪在地上顫抖不已的驚風展,鴻北冥嘆息道:“去告訴顯宗,讓他的部隊,稍稍后撤一下吧。”
看著驚風展離去,鴻北冥眺望遠處的城頭,口中喃喃自語:“范進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仗打得這個地步,你為何還遲遲不愿放出求援烽火?淺水清。。。你可知若再不來,龍牙軍的這些兄弟,怕是真要頂不住了。到時,所有的鮮血,終將盡付流水,再無任何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