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清淡淡回答:“軍規有令,凡入營拜將者,非官高三級,不得擅殺。只要南無傷不再有權利隨意處置我,我便無須怕他。仗還沒打完,相比南督,我還不如去頭疼抱飛雪和京遠城要來得更實際些。”
沐血嘿嘿一笑:“這些年來,南督能以一鎮之力,力壓三重天,可不是靠著臉蛋,而是韜略心機。你若小看他,吃虧的便必定是你。”
“我若太放心在意這些事情,以后便什么也不用做了。因為只要做事,就總不可避免會有差錯。”
“總之,你以后小心行事就是了。”沐血拍拍淺水清的肩頭:“淺哥兒,有些事,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但是今天,我還是要告訴你一句話。”
“從今以后,無論你要去哪,要做什么,請記住第三衛的兄弟永遠都會支持你,跟隨你。在將來,你或許會統率更多的戰士,但是再不會有一支部隊,是第三衛。我希望你能明白,這是第一支和你同生共死的部隊,也是一支,將所有的希望和榮耀,都放在了你的身上的部隊。我們信任你,尊重你,無論前方是怎樣的坎坷,怎樣的艱難,我們都會一如即往跟著你走下去,一起出生入死,奮勇殺敵。我們唯一的請求……就是不要讓我們失望!”
眼眶中浮現了一點濕潤,淺水清緊緊握住了沐血的手:“沐少!”
沐血笑了笑:“好了,就說這些吧。前面就是軍部。現在,那些將軍們正在等著你呢。去吧,去讓他們見識一下,淺水清,到底是怎樣一個三頭六臂的人物。去爭你所應得的一切,去為兄弟們爭他們所應得的一切,這次,你將不再是用刀來做戰斗,而是用你的嘴,和你心中的斗志!”
淺水清重重的點頭。
風起,天空中豆大的雨珠再次砸了下來,劈劈啪啪,升騰起一片如煙似幻的迷離水霧……
將戰馬交給守府的士兵,小卒恭恭敬敬地接過韁繩。
臨牽走馬前,低聲對淺水清說:“先威懾,再論功,頂住了,別被他們嚇倒。”
淺水清低聲回答:“謝謝。”
那小兵給了淺水清一個友好的笑容。
士兵們永遠都只愛戴那些能帶領他們打勝仗的人。
穿過那條長長的走道,前面,就是將軍們的議事大廳了。
議事大廳里,所有營以上的將軍,此刻都坐在其中,包括了鐵風旗洪天啟和戰千狂,也包括了南無傷和李規。
假如說前兩人看他的眼神,還帶著激賞的話,那么后兩人看他的眼神便顯得復雜而難以揣度得多了。
“淺水清見過諸位將軍。”
站在堂下,淺水清抱拳行禮。
鴻北冥高坐中間,微笑著看了看淺水清,然后點點頭道:“好小子,你的名字,早在蒼天城的時候,我就聽說了。沒想到今天才有緣得見。真是后生可畏啊,這次打下兩關,你功不可沒,來人,看座。”
淺水清坐下后,鴻北冥先是友善地問道:“你的傷,怎么樣了。”
“謝大將軍關愛,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
鴻北冥點點頭:“很好。那么,淺水清,你可知罪?”
淺水清知道,這便是那小兵提醒自己的,先定罪,再論功了。也不慌忙,回答道:“未奉軍令,擅自出戰。”
李規的聲音陰測測的傳來:“就這一件嗎?”
淺水清笑得仿佛陽光下那盛開的花兒,語氣卻極是肯定:“就這一件!”
李規還沒來得及發火,鴻北冥已經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膽敢挾持云家大小姐的淺水清啊。明明身犯數項大罪,竟然還敢裝糊涂。”
“水清不知,還請鴻帥有以教我。”
“哼!”鴻北冥從鼻子里冒出冷氣:“為了你,這兩天大家可算是傷透了腦筋。既然你說不知道,那我就先數數從軍以來犯下的罪行吧。”
“一,你大逆不道,挾持云家大小姐,是為以下犯上之罪。二,你在陣前私殺衡長順,有作亂之嫌。三,你假傳軍令,哄騙守城士卒,擅自出兵,更是軍法不容。四,你率兵突襲,遲遲不到,險些貽誤戰機,害我天風軍攻城死傷慘重。五,你屠戮戰俘,一夜之間,殺盡南門關守軍六千將士。你可知道止水將入我天風領土,止水子民也將是我天風子民。你這樣縱情殺戮,對我天風帝國將來統治此地,帶來多大的難度?五條大罪,你條條可誅。現在你竟然還敢說你只犯了一條罪?”
“來人!給我把他拿下推出去斬了!”鴻北冥一聲大喝,呼出風雷震震,仿佛天地間一道兇狠的爆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