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那棵樹下,石容海與易星寒對峙而立。
石容海終于同意了和易星寒見面,下意識里,他也想看看這個幾乎一手毀掉了止水護國夢想的小子,到底是個什么人。
這棵樹,位于兩軍的中央,彼此間誰也不帶護衛,只是兩軍領袖的一次會面。
一個是曾經沙場,久經考驗的止水大將,一個是異軍新起,咄咄逼人的新秀小卒。
在這飽經戰火的土地上,這兩個人都曾共同經歷過淺水清的照顧,并在他們的聯手推動下,一起將止水陷入了無底深淵。
而現在,這兩個人卻站在了一起,彼此中的眼神,卻是充滿敵意的。
石容海冷冷道:“你不是淺水清的走狗嗎?找我又想做什么?”
易星寒冷笑:“如果說保護大壩不被決堤就算成了天風人的走狗,那么石將軍一戰送葬我止水兩萬余英勇戰士,讓淺水清在我后方從此可肆無忌憚的大開殺戒,只怕就只能說是國賊了。”
“你!!!”石容海大怒:“我雖戰敗,卻是一心為國。”
易星寒昂首回答:“我一心為民保壩,又何錯之有?”
石容海一時呆滯,卻不知如何回答。
易星寒繼續道:“石將軍,民意即為天意。今天,我易星寒幫了天風人一個大忙是沒錯,但是不代表我就會出賣故土,倒戈以對。止水雖有那投降怕死之輩,卻也同樣有那為國捐軀之士。小看天下英雄的,總要為之付出代價。”
“你是在說我嗎?”
“我是在說淺水清。”
石容海楞楞地看了一眼易星寒,眼前的年輕人,說話高亢激烈,心中的血性卻是絲毫不減。
或許,他是真得看錯這個人了?
他油然問:“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易星寒一笑:“還能為什么事?石將軍一路北進,想必也是因為無處可去了吧?”
這句話,深深戳中了石容海的痛處。但是下一刻,易星寒已經道:“石將軍,我易星寒不瞞你說。從李官堰舉事之后,各地百姓紛紛來投,目下我護民軍人數已達十萬之眾。但是這十萬大軍空有人數,卻缺乏訓練,缺乏武器裝備,缺乏能真正指揮領導他們的將軍。有趙冰陽前例在先,我易星寒也不敢指望憑這十萬人就能敗對手一萬余精英戰士,所以,我是特別來找你的。”
“如今止水王室無能,天下易主已是必然。但是止水是不是該聽天風的,還有待時間與戰爭的考量。淺水清一路順風順水,眼看著大梁城也將為其所下,你我身為止水子民,總該為這個國家,最后再做些什么。”
“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我合兵一處,然后一起為保護家園,再盡自己最后的努力。”
易星寒的話不多,也不象淺水清那樣說話頭頭是道,條理分明,但是他的意思卻清晰明白。
我來收你的兵,我們一起去打天風人,打淺水清。就算淺水清拿下大梁城,有他們在,止水也未必就一定會亡。
石容海苦笑:“大梁有十萬守軍,淺水清雖然厲害要想拿下只怕也沒那么容易吧?”
那個時候,易星寒卻悠悠道:“誰說淺水清就非得強攻硬打了?這個人,最擅長借勢用力,他若無法對付大梁城,又怎敢夸下如此海口?石將軍,你一路北上,難道就沒發現路上有何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