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容海一呆,那個早在心中盤旋了許久的念頭再上心頭,他大驚叫出聲來:“是那些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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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可為己用,民可為敵用。
易星寒一直在猜測淺水清為何一路之上每戰必祭血香。
他猜對了一半,卻始終沒猜出另一半的內容。
但是當藍草坡淺水清輝煌大勝之后,他卻終于知道了血香祭旗的又一個深層含義。
藍草坡一戰之后,止水國內空虛,再無人可擋淺水清的鋒芒,各地百姓紛紛驚慌。
淺水清對人心的把握,可謂毒辣到了極點。各地城守對淺水清的屠殺,明面上紛紛表示極大的憤慨,暗地卻爭先恐后的向淺水清送來投降的信號。大量高官更是直接逃逸,棄城不顧,攜全家而逃。
在這其中,有相當多的城市也表示出了舉城死戰的意志,他們是假意宣告也罷,真心為國也好,最終這種宣告卻嚇壞了當地的老百姓。
鐵風旗一旦殺到,只要不投降就必定滿城皆屠,則百姓再無幸理。既如此,為何不先一步逃之夭夭?
歷來衛國之戰從來如此,每一次戰起禍亂,總有大量的難民為之伴隨。在那個無數英雄出泥瓦的年代里,更多的,是為了生存而放棄家園奔走他鄉的普通平民。
那么天地雖大,他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答案只有一個:大梁城。
身在止水的最后方,臨海之畔,擁有十萬守軍的大梁城,已經成為百姓們心中最后的避難所。
也因此,石容海在一路北進的路上,親眼看到了無數難民流離失所,他們攜家帶口的奔逃在前往大梁的路上。廣袤的止水土地上,到處可見落難奔逃的百姓,他們被逼著向同一個方向而去,相互扶持,有的帶著一家老小,走在艱難的路上,有很多人甚至還沒有到達地方,就已經永久的倒在了路上。
整個止水國家上空,被一片愁云慘霧所籠罩,而大梁城,面對的卻是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艱難處境。
大梁城下,蜂擁而來的難民如海浪洶涌,潮水般席卷而來。
這是有史以來止水人歷史上最為巨大的一次難民潮。
數以百萬計的難民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蜂擁在大梁城,交匯成龐大的難民海洋,組成了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海。
而在這段時間里,天風軍本身也是四處出擊,配合血香惡名到處趨趕難民。
從藍草坡大捷出發之后,淺水清便正式將屠殺改為了驅逐。除了利用血香震懾各地百姓主動逃亡外,他本人更開始主動驅逐沿路所有當地百姓。不管你是投降也好,抗戰也罷,一律統統趕往止水的最后方。天風軍的戰士一轉身從嗜血的惡狼變成了圈養家畜放牧牲口的惡狗,他們放牧難民,趨趕難民,讓他們從四面八方蜂擁到自己目標。
在這一路上,淺水清的攻擊路線不再是一條單純的直線,而是一條彎曲的大波浪線。這條大波浪線,幾乎囊括了止水所有的重鎮,欺負止水后方空虛,內部無人的鐵風旗將這條大波浪肆意揮劃,縱橫出一條波濤翻滾的地圖紋路。
成千上萬的老百姓被天風軍從各個城市中趨趕出來,他們哭天喊地,卻得不到任何同情,冰冷的刺刀下,惟有離開是唯一生存的途徑。
在這條命令下,一支令常人難以想象的逃難大軍仿佛百川匯海,融往大梁城。
當人們還都在認為大梁城擁有高強堅城十萬強軍的時候,沒人知道,大梁城已經快要先被難民潮摧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