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清眼中現出淡淡的嘲諷:“你敢砍下去,我就認輸。”
姬若紫一呆,手中的長刀卻是怎么也砍不下去。在這要命的時刻,她不惜一切要見淺水清,為的不過是心中的一個心愿未了,而這個心愿,卻只有淺水清能滿足她。偏偏這位號稱屠夫的將軍,竟是根本不在乎手下的想法,絲毫不受其所威脅。
那個時候,她和淺水清的眼神對撞,卻赫然發現對方的眉頭微微的蹙動了一下。
那一刻,她眼前一亮,大叫起來:“好,既然你不在乎你的手下一生幸福,那我就死給你看。”
她長刀用力下壓,那一刻竟是決定了要用自己的性命來賭這一鋪。
半空中一道驚鴻閃過,迸發出金鐵交鳴時的燦爛一擊,姬若紫手上的刀已脫手飛了出去。
淺水清長刀出手,面色微帶了些潮紅。他身體尚未完全康復,這一刀勉強出手,胸間竟是一股氣血翻涌。
那個時候,姬若紫卻是得意地看向淺水清,淺水清狠狠瞪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搖頭苦笑道:“很好,很好。你果然有種!想不到我淺水清自出道以來,第一次嘗試失敗的滋味,竟然是輸給了一個女人。我自以為自己沒看錯人,你絕沒有自殺的勇氣,但結果卻還是看錯了你。你贏了,現在你有資格提條件了。不過那陪床的話,你還是不用再說。我可不相信你當真有如此風騷。”
姬若紫長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道:“只要淺將軍肯讓我最后再見一眼王上,你們想知道什么,我都肯說。我與王上夫妻一場,彼此相伴多年,如今國破家亡離散在即,最后在見他一面,這樣的要求不算過份吧?”
淺水清微微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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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文柳和姬若紫的見面,是在詒心宮的榮萱殿內,這里也曾經是文妃娘娘的寢宮。
如今,寢宮里曾經的陳設,已被洗劫一空,只有孤零零的一張床,一張香案,一張梳妝臺還保留著過往的回憶。
香案上香煙裊繞,那位文妃娘娘鎮定自若地對著梳妝臺梳妝打扮。她剛為自己抹上一點唇紅,覺得不太好,想叫人給自己換上一個粉妝,卻想起自己的貼身丫頭已經被自己給一刀殺了,而她本人,也不再是那個人人羨慕的文妃娘娘了。
如今她的身邊,只有監視她的天風軍人,包括那個人人談之色變的天下屠夫淺水清。
輕輕嘆了口氣,姬若紫站了起來,對這些人她只能視若無睹。
門外,被天風軍人帶來的羽文柳蒼老無助的面容看著姬若紫別有一番激動之色。
“文妃,想不到還能再見到你。”
姬若紫上前扶著羽文柳在床邊坐下,她看著眼前這蒼老的面容,一時之間,竟也有些恍然。
“王上受苦了。”
羽文柳深深嘆氣,無奈道:“朕是悔不該不聽你的啊。當初你說楚鑫林豺面蛇心,不可信任,衛文國腐朽老儒,難堪大用,鄒白永老成持重,卻缺乏才能,我理當重用楚英這類少年英杰。如今想來,你件件都是說得對的,我卻因為你是個女人而不愿采納,反而斥你女人干政,甚至因此不喜于你,冷淡于你。都是朕的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