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清順手一把摟過姬若紫,狠狠親了她一口,笑道:“你便是我那溝女千人斬的刀下亡魂之一了。”
“正是正是!”姬若紫哈哈大笑。
這種行為,在這個時代原本是放肆無忌的,大概也只有姬若紫這樣的女人才會毫無忌憚的接受,反而放聲開懷,笑得舒暢得意。看得林躍面紅耳赤之余,淺水清的聲音已經緩緩傳來:“追女孩的第一要訣,就是皮要厚,心要黑,且莫怕被拒絕,一定要敗而不餒,屢敗屢戰,宜將剩勇追頑寇。”
林躍聽得目瞪口呆,淺水清已經揮手道:“去吧,現在就去找鴻雁,記住,兩天之內,俘其芳心,這是你的任務,有何不解之處,就來找我,有我和你姬夫人在,天下情事,皆在翻掌之中!”
他這句話,說得豪氣干云。
要說天下戰事,他淺水清不敢夸海口說每戰必勝,但要說虜盡天下麗人之芳心酥懷,他還真有幾分把握,更何況如今還有個姬若紫這等情場一等一的高手在側呢。
可憐林躍哪經得起這對狡詐狐貍的語言攻勢,你一言我一語之間,他糊里糊涂便將這個極之難纏的任務接了下來,心中忐忑,卻不知是喜是憂了。
小黑屋里,鴻家大小姐如今正芳心不安,滿心想著賊人是不是要殺人滅口了,沒想到待屋門打開時,走進來的那個林躍,卻早無復當初的兇狠暴戾,代之而起的,竟是個手足無措的大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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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宮里,公孫石正在給太子蒼瀾上課。
給未來的皇帝上課,素來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惟天下事愈難,愈發能體現出人的能力價值來。
老于官場政治的公孫石,在面對向來也跋扈頑劣著稱的太子時,自有其一套處事方法。
此刻,他講課講到:“帝乃一國之魂,魂強則國強,魂弱則國弱。帝好奢華,則國興土木,民疾國困;帝尚武力,則征戰連綿,國力消耗;帝喜荒淫,則國事不興;帝性懦弱,則害國弱民;天下無道之君,各有各的毛病,有為之君卻只有一種,請太子說一下,要怎樣才能算是有為之君。”
蒼瀾懶洋洋地回答:“無非就是近賢臣,遠小人,聽逆耳之忠言,薄施徭賦,善待黎民,心懷蒼生吧。”
公孫石呵呵笑了起來:“聽說太子前任老師是個腐儒,只知道教導太子君子之道,卻不知道君子之道并非君王之道,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蒼瀾大奇:“難道不該是這樣嗎?”
公孫石溜著自己額下的胡須笑:“既然太子說要近賢臣,遠小人,那么請問太子,如何知道誰是賢臣,誰是小人?天下佞臣與賢臣之間可有一個可以明確分辨的方法?”
“此外,忠言一定就逆耳嗎?讒言就一定好聽嗎?卻也未必吧?”
“賦稅乃是國家收入,若為做賢君故,就隨意降低賦稅,使國入減少,國勢衰微,這樣的賢君,賢到是夠賢了,只怕離亡國之期卻也不遠。至于說心懷蒼生黎民,那到是對的,只是如何個懷法,如何個對待法,卻是需要實際的行動,而非口上喊喊的。每日里喊著心懷天下而拿不出任何實質性行政策略之人,只怕最終對不起的,還是自己國家的百姓,空有善意,又能如何?”
蒼瀾聽得直翻白眼,大有昏昏欲睡之勢。
公孫石立刻道:“比如說現在吧,臣教導太子功課,太子卻無心聽講,既如此,就不得不拿出些辦法來。若臣能為太子帶來些新鮮好玩的東西以吸引太子,則此類行為雖屬佞臣所為,其目的,卻是為太子好,如此一來,同樣的行為就可做兩般解釋,忠奸孰難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