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子歐心中怒火上涌:“他們自己愚蠢,看不出淺水清的手段,難道我看出來了,反而有罪不成?”
甘凱微微一笑:“事情就是這樣了,你可知道他們給你安的最后一項罪名就是:明知王駕有危,卻還分兵行事,導致陛下受苦,百官蒙難。子歐,千不該萬不該,你最不該的就是分兵行動。這是典型的軍事上的正確,政治上的愚蠢。你一分兵,他們就有了攻擊你不顧陛下安全的最好借口。他們不但可以污蔑你事先就知道淺水清的一切行動,為立大功不顧大局,更可以污蔑你將功勞看得比陛下性命都重。倘若你兩萬騎兵全部用于救駕,又或者你干脆裝作看不出來淺水清后有伏兵一事,全力打擊淺水清后翼,救我大軍于危難之中,挽回敗局,怎么都是大功一件。可你一分兵,就給了大家口實,淺水清用心狠辣,故意說你早就看出他的計謀,針對的就是你分兵之行為,如今你想解釋清楚這一切。。。。。怕是難了啊。”
寞子歐聽得難過:“當時的情況,我不僅要對陛下負責,也要對我驚虹二十萬大軍負責,分兵一事勢在必行,雖未能挽回敗局,但卻已盡力而為之,我寞子歐問心無愧,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么。”
“你沒有錯,錯的本就是那幫混蛋。唯一的問題是,混蛋永遠比英雄多。”
寞子歐憤憤道:“這幫混蛋,作戰的時候逃命爭先,現在回來了,就一個個倒打一靶,陷害忠良,真是無恥之尤!”
“哪個國家,都不缺乏這樣的無恥之徒,淺水清只不過是看準了他們,然后送給他們一件好用的道具罷了。很多時候,謊言的成功不在于是否幼稚,而在于它對大家有沒有用。所以說子歐,這件事,從一開始你就做錯了。”
寞子歐長長舒了一口氣:“難道說,我應該讓淺水清俘我君王,大搖大擺地走出我驚虹,才算做對嗎?”
“或許對有些人來說。。。。那就是對的。”甘凱冷冷道:“子歐啊,不用心寒,你和淺水清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只懂作戰,而不懂為官之道。你此戰,若能挽回敗局,縱立天功,也沒多少人敢嫉妒你,為難你。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你的功勞,是建立在我軍失敗的基礎上的。后人提起你寞子歐功勛顯赫,就勢必會想起中秋決戰之恥。你不象淺水清,他的成就再大再獨,總能分些給別人讓其沾光。你的成就再小再弱,卻也是在凸顯出他人之無能。你打破公平決戰出兵救駕沒錯,突襲淺水清沒錯,甚至放棄朝中百官也沒錯,唯一錯的。。。就是你沒能挽回戰局失利之局面。仗既然打敗了,就總得要問責一批人,而不是獎勵一批人,人人都想自保,誰來做那替罪羔羊?你是鶴立雞群之人,與他們格格不入,不陷害你陷害誰?不污你這唯一功臣是叛臣,那不就等于是承認自己是廢物了?你若下臺,則他們便可高枕無憂啊。”
寞子歐已完全呆滯,甘凱輕聲說道:“官場之上,不怕你獨領風騷,最怕的就是別人都輸你獨贏,那就意味著結怨天下,偏偏那個淺水清還要給你雪上加霜。。。。。。‘從此以后,凡寞將軍所至之處,淺水清必躬而退之,不敢與之為敵,以示敬意’,哼哼,淺水清,你果然夠狠,你是惟恐子歐結的仇不夠深啊。對我驚虹將軍繞道而行,對我驚虹國主卻欲擒之而后快。如此作為,這般言語,只怕陛下聽了也要吐血三升。。。。。。子歐啊,后路艱難,你要好自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