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清明顯地沒安好心,他就要是借著寒風關士兵對天風人天生的敵意,震懾其魂。不過久經沙場的舞殘陽劫傲等人到是凜然不懼,率先走進演武場。
后方是大纛飛揚,前方是數萬將士肅穆站立,宴席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展開。
中央高臺上,淺水清和蒼瀾分左右而坐。淺水清一側,依序是孤遠影,寞子歐,許瑞中,何雙祥,離楚,詭八尺等人。蒼瀾一側下首則是舞殘陽,劫傲,計顯宗,柏安國,陌伏,須明夜等人。
淺水清先向蒼瀾敬了一碗水酒,這才灑然道:“我輩軍人,以軍營為家,與兵同食,與兵同寢,朝夕相處,兄弟相稱。因此水清雖設宴邀請太子殿下及暴風軍團諸位大人,但是一切依然須按照軍中的規矩來。軍中的規矩其實也就是這么簡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只論交誼,不論地位。因此若有怠慢殿下處,尚請海涵。寒風關為驚虹邊關,不若帝都繁華之地,有美酒佳肴,只有粗糙酒肉,宜請理解。”
蒼瀾立刻道:“先皇遺訓,既入軍中,便為軍人,凡事當嚴于律己,以軍人之標準為行為之規范。所以如今這里沒有太子,只有軍人,將軍的安排沒有任何問題。天風驚虹本是一家,卻交戰百年,如今兩國能夠和平,皆賴將軍之功。蒼瀾有幸,能如寒風關一睹天下第一雄關的風采,亦自慶幸,那可是我父皇都未有過的待遇。”
雖然生而紈绔,但畢竟是出自帝皇之家,蒼瀾的場面話還是說得很漂亮的。
淺水清舉起酒碗,看向遠方上萬士兵,他運足內力大聲叫道:“兄弟們!干了這碗酒,從此天風驚虹,就是一家人,大家再不用打來打去了!喝!”
“喝!”上百將領同時高吼,將碗中酒一飲而盡,盡顯鐵血豪情。
軍人的宴會,的確是簡單而直接的,沒有輕歌曼舞,也沒有絲竹弦樂,場間偶有娛樂,也都是軍人們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來進行展現。
上方是將軍們在豪情暢飲,暢所欲言,下面則是龐大的演武場上,無數士兵走馬射箭,演練武藝,隨著旗號而變換陣形,以作娛興節目。寒風關將士面對號稱大陸強旅的暴風軍團諸重將,心里面自然也憋著一股不服氣,有此機會更是大肆展現作戰技巧,暗示他們真正的驚虹軍人,絕不比你天風人差了,同時也用另一種方式在默默地宣告:驚虹并未亡國,天風人想要統治此地,仍有太多的麻煩需要解決。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士兵們的想法,將軍們所想所做的,卻是更多了。
酒罷三巡,沒營養的問候與招呼都已說過,不知不覺間,場面突然冷了起來。
淺水清不再說話,蒼瀾也不再說話,甚至各自下首的將軍們,也彼此默默對視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淺水清的目光掃過蒼瀾,掃過舞殘陽,掃過劫傲,掃過那一張張冰冷的臉孔,最終停留在了計顯宗的身上。對方的面色依舊沉靜。
然后,淺水清緩緩站了起來,端著酒碗沉聲道:“這次請眾位將軍過來,主要是是有兩件事。這第一件事,就是如今驚虹已向天風稱屬,東部三省自立,水清不才,為兩國共同推舉,成為這寒風關的總領軍。但是驚虹之戰,非我淺水清一人之功,故不敢貪天功為己用。我鐵血鎮這兩年來縱橫沙場,兄弟戰死無數,士兵奮勇殺敵,所立功勛,天下皆知。野王雖有明令,鐵血鎮將士皆官升一級,人人均有封賞,但到底如何封賞,其細節處依然有待斟酌。水清曾為鐵血鎮督,如今雖已不在其位,但總還是掛念著這幫老兄弟。如今就想趁著老兄弟們尚未離開之際,向主帥及軍帥大人討要些好處。故設此宴,商討軍機。”
說著,淺水清轉回目光,死死盯住蒼瀾:“太子殿下,鐵血鎮隸屬暴風軍團治下,具體如何封賞,水清就等太子一言了。”
這充滿脅迫的話語,聽得蒼瀾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