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殘陽悶哼一聲,硬是將空氣中的強力壓迫沖淡至無形:“淺將軍所言甚是,鐵血鎮既為暴風治下,所封所賞自然當由主帥決定。至于到底如何封賞,暫且不急。鐵血鎮將士離鄉兩年,久戰思歸,我看不如先放他們回去休養些日子。本帥相信,再多的錢財,也敵不過他們對家人的思念吧。”
不愧是老于沙場的龍威軍帥,一句話就將關于鐵血鎮封賞一事,輕輕揭了過去。借著給予假期的機會,拖延封功,同時暗中警告淺水清,鐵血鎮士兵雖然對你忠心,可畢竟還是天風軍人,各有家小在國內,終究還是得看帝國的面色行事。
淺水清微微一笑:“古人嘗言,衣錦還鄉。我鐵血鎮為國血戰,居功至偉,若回鄉時依然只是一介小兵,說起來未免寒了人心。我看還是先封賞,再賜假期,方為正道吧。”
舞殘陽嘿嘿冷笑:“人說在其位謀其事,想不到淺將軍不在其位,卻依然忠于其事啊。”
“為兵請命,愛兵如子,本就是為將之道。”
“好一句愛兵如子,如今淺將軍身為寒風關總領,也當對驚虹軍愛兵如子嘍?”
“那是自然。”淺水清毫不客氣地回答。
暴風軍諸將同時怒哼,顯然是對淺水清的回答極為不滿。還是蒼瀾小心問道:“將軍說有兩件大事相商,這第一件事已經說過了,不知道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呢?”
淺水清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悲哀。
那一刻,他站了起來,手捧酒碗向天,喃喃說道:“兩年前,我奉陛下之命,出征驚虹的時候,從未想過戰爭的發展,最終竟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那個時候,我滿心要殺的人,成了我的部下,我的朋友,而我一心想要報效的人,卻離我而去。我曾經以為,我可以和我那待我恩重如山的義父最終一起坐在這高臺之上喝酒,指點河山,暢談天下,未成想出師未捷,義父已去。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義父離我而去,我鐵血鎮卻陷入絕境之中,那個時候,想必沒有什么人會認為我還能活著回來吧?”
劫傲一拍桌案大怒而起:“淺水清,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烈帥之死,罪魁禍首是那西蚩人,是格龍特,是坐在你身邊的寞子歐,你不為父報仇,卻在這里冷言嘲諷,到底是什么意思?”
舞殘陽也冷哼道:“淺將軍自己思慮不周,導致身處困境,如今對我等口出嘲諷之言,語中頗有怨氣,莫不成這第二件事,就是要埋怨我暴風軍團支援不力不成?”
淺水清淡淡道:“二位軍帥誤會水清的意思了。水清的意思是說,當初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很大原因就是因為我暴風軍團中一直都缺一位副帥。如若當時軍中有副帥,我的計劃不可能不讓副帥知曉。如此一來,就算我義父意外身亡,暴風軍團也不會因此而放棄攻打寒風關。正所謂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水清覺得,副帥一職的任命,的確已經到了拖無可拖的地步,是時候一并解決了。”
此話一出,眾皆變色,舞殘陽等人萬萬沒想到,淺水清并不滿足于目下所擁有的,他不僅要掌控寒風關,而且他還想要暴風軍團。
很顯然,淺水清已經在暗示所有人,再沒有比他更適合擔當軍團副帥的人了。
他要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