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里好,你看這里,天多藍,海多漂亮。”
“大少爺,陪我看看海,好嗎?”
“我的大小姐。”段風走上前,苦笑道:“你如果想看海,咱們以后有的是時間,七節還魂草我可給你帶回來了,你如果再不吃,可就沒機會了。”
段雪扭頭看向段風,如墨色的大眼睛里帶著些許乞求:“陪我,看看海,好嗎?”
這目光,看得段風心底一痛,從得到七節還魂草之后,就產生的那種隱隱約約的不安,陡然炸裂。
“小風風也是,千萬不能做傻事哦。”
“誰能想到時機來得這么快。”
“我便順水推舟,用那小針,刺了他一下。”
“孩子,你會后悔的。”
……
如果蘇狂只是順水推舟,那么下棋的人是誰?
答案一直都擺在眼前,不是嗎?
“其實是你,對不對?”段風說話都帶上了些顫音:“其實,一直是你,對不對?”
女孩兒沒有答話,只躺在長椅上,沖著他笑,只是這笑容有些苦。
“金陵這場大戲,從一開始,就是演給我看的,是不是?”段風張嘴便如連珠炮一樣,再停不下來:“七節還魂草也是假的,是不是?”
其實,旁人是告訴他了的,只是他不聽。
其實,他是猜到了的,只是他不信。
“那天,我回小孤村,去尋老伯,問有沒有七節還魂草的下落。”過去許久,段風平復下心情:“那個老伯,是你扮得吧。”
“嗯。”
“為什么?”
“第一次你去尋老伯,問七節還魂草,他沒有告訴你,只讓你自己去尋;可他卻告訴了我;幾年來,你盜遍了大江南北,沒有收獲;如果你再去問,他一定會告訴你,他的七節還魂草是哪里來的。”段雪道。
“你如果知道了,就一定會去找,去了就一定回不來。”
“一定回不來?”
“一定回不來!”
“你知道,回不來,我也會去。”段風提了口氣:“所以,你告訴我白馬書院有七節還魂草,你早知道,白馬書院院長書劍白,是秋月涼的夫君。”
“我在秋姐姐哪里發現了一株鬼草,同七節還魂草樣子十分相似。”段雪輕笑道:“在我的死纏爛打之下,秋姐姐才說出她有夫君的事,這么多年,她藏得可真深。”
“于是,一個計劃在你心里成型了。”
段風道:“憑借鬼草和我不清楚的書劍白,把我拖死在金陵,拖到你走的那一天;你走之后,七節還魂草也無用,我自然不會再去大漠尋老伯。”
段雪看著天空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為了更好的把我拖進這個泥潭,你甚至殺了個人,偽造了書劍白的死亡;從江南引來了楚狂徒;又用同樣的方式殺了馬德柱,偽造現場,讓我以為他是早就死的。”
段風瞧著段雪,不明白她怎么就下得去手,印象中小雪雪還是個殺雞都不敢的小丫頭,和秋月涼那種瘋子完全不是一類人。
“事情,就變得越來越復雜;你最大的幫手,就是那個死人‘書劍白’。”
段雪辯解道:“馬德柱就是北街的一個混混,經常欺行霸市;至于第一個人,是魔城的千面人,那個魔頭是被千擊樓追殺而死的,我只不過拿尸體來用用。”
“可事情還是失控了。”段風盯著段雪,似乎想透過她那雙眼睛,看進她的心里:“你不惜用開玩笑一樣的口氣說出真相,引起我對東來客棧的興趣,秋月涼也不得不放下一切,趕到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