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仔細想了想:“蓑衣斗笠,背負長劍;大叔,俺知道你,你是哪個,嗯,俺想想啊,你是蓑衣劍風吹雪。”
段風面無表情。
“師兄,她在裝傻!”圓滾滾道。
“俺是大漠孤風,名頭比你大,大叔,你打不過俺的。”
少女話未說完,卻先動了手,她腳尖點地,向后倒飛而去,一雙手根根如玉,在空氣中劃出道道殘影。
這是段風見過,最快,最靈活,最修長的一雙手,她手中的金頁早不知在何時又落到,小狐貍口中。
那雪白小狐銜著金頁,落到地上,大步大步的朝金陵方向跑去,倒是通靈得很。
一雙小短腿,跑得卻也不慢。
只是現在,段風卻沒精力,去注意那只小狐貍;因為少女手中,多出兩根銀針。
段風對這銀針,再熟悉不過,三年前,正是這銀針,攪起了金陵的風風雨雨;千擊樓,見血封喉,觸之斃命,實在可怕得很。
這可能是他出山以來,遇到的對手中,最麻煩的一個。
漫天花雨,見血封喉。
千擊樓的招牌絕技,見血封喉,便是在這漫天花雨中,一舉成名天下知。
眨眼間,少女手中彈出來的銀針,已多達千根;比起蘇狂,蘇七在暗處偷偷下針,這才是見血封喉的真實形態。
在這樣鋪天蓋地的銀針下,想靠閃避,將這些銀針一一躲過,那便太難了;只是現在的段風,已不是三年前的段風。
于是,他拔出了后背上的劍。
一柄黑色的劍!
那是柄軟劍,大多數人都會把軟劍收在腰間,這樣拔出來更快,也更出其不意;軟劍,被就是藏在暗處的兵器。
可段風,偏偏把它背在了背上。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
名劍——墨影。
銀針加身,他卻不退,反向前去,對上這種遠處拋射暗器的人,近身往往是最好的選擇;但你若近不了身,那就跑,跑得越遠越好。
段風,是個及有信心的家伙,手中墨影化作黑色匹練。
他的劍很快,出劍方向也很準,精確得擋下了刺來得每一根針,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若細看去,劍招中還帶著些楚狂徒的影子,只是招式變換中帶著些許生澀。
但若配上那絕妙的輕功身法,輕微挪移改變身姿,那絲絲生澀感,也變得圓潤起來。
劍走輕靈,本就是對輕功要求極高的功夫,尤其是以割喉為本的軟劍;若自身有了高明的輕功,再習起劍來,便事半功倍。
少女手中動作不停,心中卻是震撼,她本人便是以“輕功,暗器”稱雄,否則也不會膽大包天去假扮大漠孤風;可對面那人的輕功卻更深不可測,他劍法并不高明,搭上那絕妙的輕功,卻是屢屢將她的漫天花雨給攔下來。
難道,他真是大漠孤風,除了大漠孤風,她實在想不到旁人還有如此輕功;可大漠孤風從不用劍,而且,頭發是黑的呀!
此刻,她已覺得官道兩旁的山石灌木,仿佛都在飛個不停,人若是駕車飛馳,便會覺兩旁景物飛也似得向他而來,此刻兩人身法快如飛鳥,兩旁的山水樓石便飛得更快。
可那風念雪,在這樣情況下,仍能絲毫不差的擋住自己射出的飛針;好似他的精神,便只注意到自己手中的針,完全看不到兩旁景物變換,這份專注與定力,已令人欽佩。
她只求,風念雪也有看花眼的時候。
數刻鐘后,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的小口袋,針,好像,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