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瞇起雙眼,不明白林貽樂是何意。
但他還是邁開腳步,跟著林貽樂,進入了廳堂。林貽樂左右看了看四處翻找的搜兵們一眼,做為難狀。楊靖知其意,便對部下們命令道:“你們先出去。”
“遵命!”甲兵們魚貫而出,廳堂之中,便只剩下林貽樂和楊靖兩人了。
楊靖嘆息一聲,對林貽樂道:“二公子,你我可是師兄弟,求情之事,你休要再提。我楊靖是家國社稷之臣,若林世叔謀反罪證坐實,楊靖不敢徇私枉法。職責所在,還望二公子不要為難兄弟。”
樂陪著笑臉道:“奧……司隸校尉只管奉命行事……”
楊靖納悶兒道:“那你神秘兮兮的,叫我進來做甚?”
林貽樂回頭望了一眼,楊靖看得糊涂,不知其究竟是何意。可突然之間,林貽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跪在地上,連連叩首:“楊大哥開恩啊,楊大哥,開恩吶……”
“二公子,你這是何意?我話已說盡,你怎么求都無用。”楊靖是啞巴吃秤砣,鐵了心了不給面子。
也不知林貽樂究竟是假戲真做還是真情所致,那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咧咧道:“楊大哥,你搜你的……嗚嗚嗚,我只是,憂心家父……我也是剛剛得知,家父身陷牢獄之災,我這個做兒子的,心好痛啊……哇啊啊啊啊……”
楊靖聽罷,這才明白林貽樂為何突然淘嚎大哭,他連忙扶起林貽樂道:“二公子,快請起。我相信林世叔絕不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待我搜完,自會還你一家清白。”
林貽樂抽噎道:“楊大哥,你搜你的哇啊啊啊……我就是想我爹……楊大哥,你看,我不阻攔你搜,稍后搜罷,我想跟你一起去城南大牢,你通融我進去,看看我爹,你看可行……嗚嗚嗚嗚……”
楊靖為難道:“這……二公子,我只是個司隸校尉,沒有放家屬入獄的權限,就算有,陛下也明明白白說過了,不許任何人探視。此事……恕為兄無法通融。”
林貽樂一聽,大聲哭鬧起來:“楊大哥,你看在我爹和你爹這么多年交情的份兒上,你幫我帶封書信進去行嗎……嗚嗚嗚嗚……這你總能辦得到吧……”
樂說完,楊靖低頭不語,似乎在猶豫。
林貽樂抓住時機,止住哭聲道:“楊大哥,謝謝你,我代表我全家,謝謝你的大恩大德!”說完,林貽樂便沖向那案伏之上,研磨執筆,從白衣上撕下一片布來,提筆便寫。
楊靖一看,林貽樂都寫上了,況且他剛才哭得悲慟,楊靖就算是鐵石心腸,此時多少也動了些惻隱之心。
更何況,帶封書信進去,雖然不合法度,但也不算什么難事兒。就這么的,楊靖被林貽樂一鬧,心一軟,竟然答應了:“好吧,二公子,你快些寫,我會想辦法將家書送到令尊手中。”
“多謝司隸校尉大恩大德!”林貽樂連忙起身來到案伏旁,沖楊靖叩拜。
楊靖連忙道:“二公子,你我的交情用不著這樣,快快請起……”林貽樂說什么也不干,非要三拜九叩不可:“不!楊大哥此舉,對我全家來說,實在是雪中送炭!常言道,雪中送炭君子少,錦上添花小人多!楊大哥是君子!我林貽樂,這一聲最敬屈原!楊大哥,堪比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