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了石橋,望著一條條熟悉的街道,吳良漫步其中,心中難免有些感懷,這熱熱鬧鬧的一座小鎮說散就散了。
放眼望去,小鎮里幾乎是一片漆黑,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家燈火,讓這個漆黑的夜,顯得不是太過孤單。
吳良望著那盞里自己最近的燭火,那是賣水果的李嬸兒家。
記憶里,自己的娘親與李嬸兒關系一直很好,這也是吳良對李嬸兒怨恨尤其重的原因。
吳良還是決定去看看。
走到門口,吳良站在門外,能依稀聽見屋內翻箱倒柜的聲音,想必也是在收拾東西吧。
“咚咚咚!”吳良抬手敲了敲門,不知為什么,他想見一見李嬸兒,和她哪個與自己同齡大的孩子。
在屋內收拾的李嬸兒聽著敲門聲一驚,這天都黑了,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門,而且鎮中的居民在今天都差不多已經全都搬走了。
聽見屋內突然安靜下來,吳良道:“李嬸兒,是我,吳良。”
聽著是吳良,李嬸兒這才放下心來。生怕是那些地痞流氓,趁著機會來敲自己這寡婦門。吳良雖然平日里手腳不干凈,但是他真不會害了誰。
李嬸兒落下門頭的木栓,打開門,看著吳良,說是天冷別凍著,趕忙邀他進來。
吳良進屋,看著李嬸兒的兒子秦輝正抱著一個灰色布袋,里面全都是稀奇古怪的小玩兒意,見吳良進來,此刻正有些警惕的望著他。
李嬸兒關好房門,從已經打好的包裹里取出些干娘跟兩個橘子放到桌上,又給吳良倒了杯水。
“吳良,東西我全都收拾好了,冷水冷餅,你將就下。”
熱情的李嬸兒想吳良不太適應,又有些矛盾。
李嬸兒沒有問吳良的來意,也沒有打聽吳良的近況,只是看著現在衣著干凈、漸漸狀實起來的吳良,著實有些替他開心而已。
吳良坐下,望著桌子上的東西,喉嚨像是卡了什么東西一般,有些發緊。他看著眼里有些不快甚至有些埋怨的秦輝,笑了笑,輕聲道:“真是羨慕你。”
吳良并沒有動桌上的東西,起身對李嬸兒道:“嬸兒,那病癆鬼,人不錯的。”說完就拉開木門,走了出去。
此刻,天欲雪。
李嬸兒站在門口,望著蕭吳良有些落寞的背影,喊道:“三大家族給置辦的房地不錯的,看我孤兒寡婦,還特意將耕地給我換成了鋪子,吳良,這鎮上人人有份,連那些地痞無奈都不例外,你也……”
話沒說完,吳良就已經消失在了黑夜里。
李嬸兒輕嘆一聲,回到房間,看到桌子上多了一枚銅錢。
李嬸兒猶豫了下,還收拿起這枚銅錢,分開收了起來。
此時一個人影從院子中走來,直接進了屋,順手關上了門。
見到來人,秦輝開心的叫著:“高陽叔叔!”
來人正是住在他家對面的病癆鬼——高陽。
高陽進到屋內,沖著秦輝笑了笑,隨后問李嬸兒:“剛才看見個人像是吳良,他來過了?”
李嬸兒點了點了,嘆息一聲,“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高陽安慰道:“人各有命,況且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這孩子性子倔,我就怕他要是沒去領那些房地,以后這日子該如咋過啊。”
高陽安慰道:“他現在跟著向老頭學醫,日后即便在慘淡,衣食總能求到的,這世上的可憐人,各有各的苦,咱們這些人過好自己就已經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