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誦讀聲不止。
“先生,我是小牛的家姐。”女孩見書生出了門,往前走上一步,開始介紹自己。
書生看到女孩的左臉上有片紅腫,眉頭不禁擠了擠。
“我父親讓我來和您說,家弟以后就不來蒙學了。”女孩說完對著書生行了個禮,就準備轉身離去。
臉上閃過一絲不愉,”你的臉是怎么回事兒?”書生攔住了要走的女孩問道。
“沒事兒…”女孩不愿多談,轉身跑走了。
看著女孩跑走的方向,書生瞇了瞇眼睛。
晚上
“老牛,怎么樣,讓你女兒給我兒子做小妾,從此以后保管她吃香喝辣。”穿著一身銅色綢衣羅衫的人,此時正一臉張狂的對著老牛說道。
說話的人姓錢,開錢莊和當鋪的,是這十村八店最有錢的土財主。
老牛家的地是錢財主家的,平時只是租給牛家種而已,在這片小城鎮,錢財主家絕對可以說的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照常理來說,他是不可能和這個姓牛的農民多廢話的。
偏生錢財主的兒子是個傻子,那些和他家門當戶對的人家擔心女兒嫁過去以后,和傻子結婚會受委屈,所以這財主家的少爺到現在還打著光棍呢。
錢財主看這老牛家的閨女長的也清秀,年紀也小,家世也清白,遂產生了將這女孩許配給自家兒子做妾的念頭。
對于這件事,女孩不愿意,小牛也不愿意,老牛倒是滿開心。
要知道這租稅都握在財主手里,人家想漲就漲,想不收也就不收,這平白就能讓日子好過不少咧。
在一個女孩總是要嫁人的,雖說嫁的是個傻子,還是做妾。可也要比嫁個那些田間地頭的莊稼漢要來的劃算。
人家錢財主給的財禮也能瞬間讓自己和兒子過上好日子,從此以后脫離黃土,坐上老爺。
看這傻子最近幾年也難找到正房,到時候自家女兒再給人錢家生個小子,這萬貫家財不就全落在自家個兒手里了嘛。
聽到錢財主的話以后,老牛是忙不迭的點著頭,一邊將家里的茶葉罐打開,盡挑著那些還算完整的茶葉來泡,生怕怠慢了錢財主。
滿臉笑容的老牛,還未待杯里的茶葉泡開,就趕緊小跑著,躬身奉上了手中的茶水。
兩個指頭拎過了老牛遞來的茶水,錢財主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笑著將空著的手伸向了老牛女兒的肩膀,順勢將茶水放到了屋內唯一的桌上,一副今晚就要帶走老牛女兒,成就好事兒的模樣。
啪!啪!
“把女兒當貨物,讓兒子不上學,你這輩子注定是這個命了。”
屋外有人在拍手,高聲的說道。
老牛聽到這句話后,黝黑的老臉漲紅了一下看向了屋外,錢財主的手也停在了空中,一臉錯愕的轉過了頭。
屋內的燭光不是很強,剛剛能照出來者的臉,書生滿臉玩味的挑了挑眉毛,嘴巴動了動:
“我是來做家訪的,打擾了,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