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二爺請您過去談話,有要事相商。”
“……”
陸邡在前面聽著,總覺得哪里不順耳。
請過去談話?
什么叫談話?
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陸邡不樂意了,扭過頭來,“應哥……”
被喊的男人抬起頭,掃了他一眼,陸邡馬上噤了聲。
好的,他錯了。
岳父的話就算是個屁,估計應哥都覺得是香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一看這人的態度,再聯想到今天上午的風波,以及容小姐不知去處,陸邡再笨也想得到容南浦讓應朝寒過去,一定沒什么好事。
可一心想討好自家岳父的男人他不知道啊,只是板著平常那張臉,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待那人走開,應朝寒理了理身上的襯衣,下午他沒有回家,這衣服也沒來得及換,這下好了,得穿著這件破爛去見阿時的爸爸。
“應哥,您真的要去嗎?這個時候過去,我覺得容二爺給不了什么好話……”
應朝寒理著領口的手頓住,黑眸理的緊張慢慢褪了下去。
是啊。
不會有什么好話。
他都已經把最壞的結果想到了,但他不可能妥協的。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陸邡還在前面絮叨,“……您這一去,估計一會兒又得傷心,你一傷心了,這倒霉的還是我們……”
“不用我傷心。”
應朝寒冷著個臉。
“我現在就能讓你倒霉。”
“不不不。”陸邡趕緊抬手阻止,“別……您這一去一路順風,我祝您和您岳父相處友好,相談甚歡,以后順利把容小姐娶回家。”
一句岳父和娶,深深地取悅了應朝寒。
那淺淡的笑容微露,沒一會兒就沒了,好像是陸邡的錯覺。
應朝寒稍微理正了領口,正色道,“陸邡,如果半個小時我還沒回來,你就不要等了。”
“什么?”
陸邡沒反應過來,應朝寒已經推門下了車。
外面的氣溫挺高的,即使有夜晚的涼風相伴,踏出溫涼的車廂,依舊覺得熱氣逼人。
應朝寒看著那輛車的車尾,甩上車門,一步步走了過去,剩下車里徹底凌亂的陸邡。
車門旁站著剛才穿過話的男人,見到他過來,附身打開車門。
應朝寒也沒猶豫,低了低高大的身體,坐了進去。
車門應聲而關,整個車廂隨著落鎖的聲音陷入安靜。
詭異的安靜。
應朝寒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這是他真正意義上,以一個平等男人的身份來面對容南浦。
從他和容暮開始,他都沒有這樣真真切切地面對容南浦,只因為他是她的父親。
然而,再奔涌的情緒他都不能外露,這是他一直以為的習慣,更因為今天這場見面原本就是嚴肅、甚至冷酷的,他不能表現出一點不適。
寬敞的車廂內,兩個身形相當的男人各自坐了一邊,誰都沒有主動打破這份平靜。
大概兩分鐘之后,應朝寒出于禮貌,終是轉過頭來,喊出了聲。
“容伯父。”
這一句話,讓容南浦出現了片刻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