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法庭上,她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唯一沒變的是。
孟今陽的眼睛始終很黑很黑,仿佛任何光都會被吞噬,黑漆漆的顏色,像是染了墨,深沉又暗淡。
她的眼里沒有一絲光。
孟今陽走到旁聽席最后一排角落,顧芒陸承洲還有陸七他們坐在那兒。
許季看見孟今陽在和顧芒說話的時候,眼睛很亮,仿佛有一束照進她的眼中,沒有被吞噬,反而強勢的驅散了所有黑色,光芒大盛。
……
庭審很快開始。
胡律師這邊還是延續一審時的證據,在他口中的許康平,是個非常稱職的父親,對誰都很好。
旁聽席那邊還站起來幾個平時和許康平喝酒的朋友。
他們說許康平為人大方,和善,脾氣好,從來都沒見過他發火。
胡律師先極力證明許康平是被逼無奈才動手,是許季的母親有錯在先,臟水先潑上去,把許康平打造成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正面形象。
許季面無表情,就那么漠然的看著庭審,完全沒有一審時聽到他們污蔑自己母親出軌的憤怒失控。
謝航看著許季身側緊握的拳頭,用力到發白的骨節,皺了皺眉。
緊接著,胡律師死死抓住許康平醉酒這一點,稱他是怒火攻心,只是沖動之下動了手,打了許季母親,卻沒想到把人打死。
胡律師還向許季游說,希望她能原諒許康平。
許康平當眾朝著許季的方向跪下。
全場嘩然。
許康平痛哭流涕,“阿季,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爸爸,但是爸爸還是想給你說聲對不起。”
許季面色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那么冷漠看著許康平演戲。
孟今陽只是低頭看著卷宗,一個字都沒說。
一審時法庭上的雞飛狗跳和二審時的安靜肅穆截然相反。
以至于法官都扶了扶眼睛,有些愕然。
胡律師擺出所有證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條條法律羅列的十分清晰,有理有據,甚至連出發點都是為了許季這個女兒的未來。
懇求法官酌情處理。
他足足說了半個小時,中途都沒被打斷。
“法官大人,我的陳述完畢。”
說完后,眼神瞥了眼對面的孟今陽,眼里閃過一抹不屑。
這還是他第一次把所有證據羅列完,對方律師都沒說一個字的。
以往對方律師都會打斷。
看來是啞口無言了。
胡律師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下面旁聽席的許家和季家的人,都在看孟今陽,搖了搖頭。
剛才罵許季的中年婦女小聲譏諷道:“那小律師不會被嚇傻了吧,怎么一句話都不說?長的挺漂亮,業務能力也太差了,這是拿許季這案子練手呢吧。”
話音剛落,孟今陽終于站了起來,她把手底下一直壓著的證據呈給法官。
法官見孟今陽不先陳述證據,反而直接把所有資料直接交給了他,微微一愣。
孟今陽目光掃了圈現場的眾人,出聲:“法官您好,各位好,我是慎遠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孟今陽。”
胡律師原本正得意,忽然聽到孟今陽的自我介紹,大驚失色,如遭雷劈。
孟今陽的名字在整個律界都是響當當的,只是以他的咖位根本沒機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