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隆慶帝,只是一個皇帝,并無實權。
“柳相頗受太上皇倚重,大元朝的半壁朝堂,都是柳相黨羽。”遙想當年,徐奢忍不住會心一笑,“洛大人與下官,之所以可以在洛陽安穩的過完這大半生,已經是老天爺的格外恩賜了。”
當年徐奢被隆慶帝點名派到洛陽的時候,他曾對皇帝生出過不滿。
后來他舉家遷來了洛陽,在洛陽落地生根。
漸漸地,他能夠明白帝王的苦心了。
“蜀郡十城,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城中太守,都是效忠先皇的。”洛揚壓低了聲音,低聲說道,“只可惜大家在蜀郡蟄伏的時間太過久遠,先皇驟然駕崩,太上皇下落不明,新皇登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總是讓人心生恐慌以及無助。”
“我不知道新皇是否值得咱們守望相助,可忠國公卻是世代忠良。”
擺放在紫檀木小幾上的青雀燭臺上,昏黃的燭光輕輕地搖曳著。
襯的徐奢的神情,很是肅穆。
“既如此,咱們明日便去拜訪忠國公吧。”
很久之后,洛揚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將那顆白子放在了原本就想要落下的那個位置。
黑白雙方,勝負已出。
徐奢拱手作揖,轉身離開了。
洛陽盯著那盤棋,久久沒有開口。
翌日清晨,錦繡客棧廂房之中。
一夜未眠的鈴兒再次探了探葉駿的額頭,反復確認他不再發熱之后,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她疲憊的打了個哈欠,然后雙手疊起,趴在了床沿外側,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彼時,葉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微微低頭,便瞧見了鈴兒睡得香甜的小臉。
小丫頭的臉色,看起來疲憊憔悴。
葉駿有些心疼的紅了眼眶。
他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被子——
“葉駿哥哥,你醒了啊?”睡得迷迷糊糊的鈴兒揉著惺忪的眼睛,關切的問道,“你還難受嗎?有沒有覺得頭暈?餓不餓啊?”
“我沒事了。”葉駿心疼的吻了吻她的眉心,“倒是你,看起來很疲憊。”
鈴兒連忙笑了笑,“我沒事,我好著呢!”
“上來。”
“額?”
“讓我抱抱。”
“哦,好!”
鈴兒脫下了鞋襪,乖巧的鉆進了暖和的錦被之中。
葉駿攬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牢牢地抱在了懷里。
兩個人,相擁而眠,彼此緊貼著眉心。
“是不是嚇到你了?”葉駿輕柔的吻了吻她的發梢,低沉的語氣中溢滿了心疼。
“沒有嚇到,只是害怕。”鈴兒忍不住往他的懷里縮了縮,“葉駿哥哥——”
“嗯?”
“不要被心魔誤導。”鈴兒蜷縮在他的懷里,小聲的請求道,“答應我,好不好?”
“好。”葉駿低聲應是,又緊了緊胳膊,“乖,睡吧。”
不多時,他就聽到了小丫頭均勻香甜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