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洛揚聽聞葉宸準備啟程前往廣安城的時候,親筆書信了一封。
“這些年,下官和郭大人始終保持了書信往來。”洛揚的臉上始終賠著笑,“郭大人為人有些執拗,國公爺可以徐徐圖之,慢慢的軟化。”
與郭天麟打了十幾年的交道,洛揚太了解此人了。
看似執拗,實則頑固不化,郭天麟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人。
與此人商談,必須要和藹一些。
“多謝洛太守提醒了。”葉宸神色淡淡的說道。
經過葉宸提點,洛揚也發現了章家收藏多年的那封所謂證據里面的乾坤。
書寫那封信的人,心中必然藏著苦衷。
當洛章氏也發現了這封信中的端倪時,什么話都沒說,而是自請下堂。
兩天前,她已經削發為尼了。
“下官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洛揚猶豫再三,還是兢兢戰戰將話說了出來,“內子想要再見郡主一面,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郡主。”
葉宸沉默了片刻,最終開口說道,“此事,需要看鈴兒自己的想法。”
彼時,鈴兒正在喝乳鴿湯。
“前幾日洛霖派人送來了不少的乳鴿,說是賠罪禮。”馮春兒一邊替她綰發一邊笑著解釋道,“對了。洛夫人真的削發為尼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鈴兒,神情有些錯愕。
“她——”
鈴兒努努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這么多年以來,支撐著洛章氏活著的信念就是報仇。
可到頭來她忽然發現,她一直堅定地信念成了一個笑話。
當一個人的信念崩塌,只怕也沒有生存的勇氣了吧?
最終鈴兒還是答應了再見她一面。
畢竟她心中還有一些疑問。
正月十七的黃昏,寒風蕭瑟,吹來了陣陣細雨。
已經生出了嫩芽的草地,被雨水打濕。
空氣中混雜著芳香泥濘的香氣。
鈴兒收攏了手中的油紙傘,輕輕地叩響了眼前的那扇門。
一息后,大門被緩緩拉開。
陣陣木魚聲,令人心平氣和。
“你來了。”身著淺灰色緇衣的洛章氏,虔誠的跪在了佛像香,緩緩開口。
“嗯。”鈴兒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方帕子,擦了擦被雨水打濕的鬢角,“洛公子說,你想見我。”
“嗯,”洛章氏緩緩起身,轉身看著她,目光平和,“貧尼還欠郡主一句對不起。”
“我這個人記性不好,只記得那些開心的美好的回憶,至于那些不開心的回憶,我一般都不會記在心里,因為沒必要。”鈴兒看著她,笑容真誠的說道。
“郡主心胸豁達,著實令人佩服。”
“洛夫人為何要出家?”
“貧尼從前便喜歡拜佛,只是從前心不誠,一心只想要佛祖保佑自己心愿達成。”洛章氏自嘲的牽起了唇畔,低聲嘆息道,“如今貧尼才發現,前塵往事,不過是過眼云煙,余生貧尼只會在佛前祈禱,郡主往后事事順意,安康無憂。”
“你不必如此的。”
“郡主大恩,貧尼今生無以為報了。”洛章氏笑了笑,然后轉身,從供奉佛像的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漆金盒子。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