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以后就知道了。”鈴兒偷笑著賣了個關子。
翌日清晨,安德縣觀音廟。
后院禪房。
木魚聲陣陣,可忘清師太的心緒卻越發的紊亂了。
“師太,心不靜。”葉駿看著端坐在佛像前的忘清師太,微微一笑,“初次見面時,師太說我戾氣太重,心不靜。如今我想將這句話重新送給師太了。”
“多謝施主好意。”忘清無力的嘆息了一聲,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弧度,“嫂嫂,都告訴你們了嗎?”
普天之下,直到她未曾出家前名諱的人,不過爾爾。
嫂嫂,最終還是出賣了她。
“并沒有。”葉駿坦誠相告,“只是我手下的人,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罷了。”
“當年劉姑娘憑空消失,劉太守怒不可遏,他翻遍了整個觀音廟都不曾找到劉姑娘的蹤跡,可三日后,周家姑娘,也就是后來的太守夫人再次來到觀音廟時,卻留下了一位肚大如羅的婢女,后來這觀音廟的住持靈慧師太,親自將那位婢女剃度,從此世上再無劉織夢,唯有忘清師太。”
“劉織夢。”忘清仔細的重復著這個名字,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鳳夫人當年也說過,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貧尼也知道遲早要面對,可從未想過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么快。”
誰能想到,劉宇寧苦苦尋找了十五年的妹妹劉織夢,一直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呢?
“當年的事情,如今在回想起來,真的令人恍然。”
“愿洗耳恭聽。”
“當年劉家被一場大火付之一炬,我和哥哥能夠活下來,實屬天意。”忘清師太垂下了眼簾,娓娓道來。
原以為她已經遺忘了那些事情,卻不想回憶里的點點滴滴,都是這般深刻。
二十九年前,劉家背上了貪污受賄的罪名,劉家家主惶恐不安,竟然用了最為極端的手法。
一場大火,燒死了劉家所有人。
偏偏那天,劉宇寧一早就帶著劉織夢去了長街玩耍,直至日暮的時候,才回府。
“那日劉府的火光通天,甚至比遠處的晚霞,還要奪目。”
年幼的劉宇寧,聽清了人群中的議論聲,似懂非懂。
“兄長是個性情堅韌的人,他帶著我,躲在了府邸周圍,趁著官兵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溜了進去,入眼的全部都是灰色,父親愛的字畫,母親最愛擺弄的花卉,全都一片漆黑。”
如同噩夢的記憶,猶如翻涌的海浪,洶涌可怕。
“后來兄長知道德州城不能留了,于是他偷了行人的路牌,帶著我離開了德州城,一路乞討。就這樣我們饑一頓飽一頓的過了整整五年。”
那五年,雖然過得清貧,可在劉織夢的心里,卻是幸福的。
直到劉織夢十二歲的時候,兄長得到了貴人的賞識,日子好轉了不少。
“兄長苦讀多年終于榜上有名了,在十五年前帶著我回到了家鄉。對于二十九年前劉府的那場大火,兄長始終存著三分懷疑,在他孜孜不倦的調查下,竟然真的查出了問題。”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當時的德州城太守,周放。
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兄妹二人一番合計后,決定先按兵不動。
“只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嫂嫂并不知道所謂的一見如故,都是我們兄妹二人精心設計的陰謀,嫂嫂性情單純,很快便與我成為了好友。可與此同時,周太守也發現了端倪,對我們兄妹二人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于是他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