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興小時候體質就比較差,聽卓瑪說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毛病。”江月茹低聲嘆息道,“他患有肺病,他所患上的這種病,也叫做哮喘,這一種先天性的疾病,無藥可醫。他能夠強撐這么多年,已然是一個奇跡了。”
“大夫說他這三個月內已經發作六次了,若是下次再發作的話,怕是再難醒過來了……”
“那你剛剛所說的一日夫妻便是因為這個嗎?”
“卓興告訴我,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找我,等我,只可惜當年他隨著卓伯伯回到廣安城之后,再難出門遠行;后來卓瑪又失蹤了,他需要打理湯包館的生意,還要照顧思月,所以一直都在祈禱,祈禱有一日我們能夠重逢。”
只可惜當他們重逢的時候,早已物是人非了。
聽聞江月茹已經成了親甚至已經生了子的消息,卓興苦不堪言。
當江月茹說她已經記不得曾經的那句戲言時,卓興更是備受打擊,才會在卓伯伯的墓前昏倒。
“卓興,你別擔心,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當時他蘇醒之后,江月茹一直笑著寬慰他。
“月茹姐姐不必如此,咳咳咳……”卓興緩緩地勾起了唇畔,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愛慕與歡喜,“月茹姐姐真的不記得當年的那一句戲言了嗎?”
“酒后的一句戲言,當不得真。”
“可我卻當真了,”卓興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湛藍色荷包,“姐姐打開瞧一瞧吧?”
江月茹有些好奇的接過了那枚荷包,打開一看,便看到了那枚已經泛黃的白色千紙鶴。
“你竟然還保留著這只千紙鶴?”
“也許在月茹姐姐的心里,它只是一只千紙鶴,可在我的心里,它是月茹姐姐的一句承諾。”
“卓興,當年我說過的那句話,真的只是酒醉后的一句戲言;更何況如今我已經成親生子了……”
“月茹姐姐不必緊張,我都明白的。”卓興看著她的眼睛,笑容越發的溫柔,“如今看到月茹姐姐過得幸福,我已經沒有什么遺憾了。何況如果姐姐真的也像我一樣,等了這么多年,反而不好,畢竟我已經時日無多了。”
“你不要胡言!只要你信念堅定,總能好好地熬過這一關的。”
“月茹姐姐不必哄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卓興看著她,深邃的眼眸中充滿了遺憾,“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能沒能娶到姐姐為妻,姐姐大概不知道,當年你一襲紅色騎馬裝在馬場上馳騁的背影,有多么好看……咳咳咳……”
透過她那樣明媚的眼眸,卓興的記憶,好似又回到了那年夏天。
他的姐姐卓瑪帶著月茹姐姐,一起賽馬的模樣。
“月茹姐姐,我真的很遺憾很遺憾……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也知道提出這樣的請求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只是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成為夫妻,哪怕只有一天……你能不能答應我幫我完成我這個心愿?只要能夠完成這個心愿,我便死而無憾了……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