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男人身著潔白的孝服,手上捧著一張牌位,苦澀的面容中滿是悲傷。
“愛妻齊氏姍姍之靈位?”鈴兒瞥見了那寫在牌位上的金色小楷,好奇的揚起了眉梢,“難道這出殯的隊伍,正是周家?”
“齊姍姍昨夜病逝,按照規矩應當要停靈三日再下葬,可周家這般迫不及待的就要將棺木下葬,實在是古怪。”
“葉駿哥哥,我想我們很有必要去一趟縣衙了。”鈴兒目露鄭重的神情,皺眉說道。
“既如此,便走一趟吧。”
現如今的淮山縣縣令王大山是隆慶十年的舉人,也是淮山縣人。
此人政績平平,擔任淮山縣縣令有二十二年了,在任上,無功也無過。
“不過王縣令與周家,似乎沾著親。”
慈仁藥堂的老東家也就是周少華的父親周建斌是王縣令的表舅。
王家在縣里也算是大戶人家了。
“如果齊姍姍的死真的有古怪,這位王縣令會不會從中作梗不讓我們去查?”鈴兒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鈴兒不必擔心,王大山會好好的配合我們查案的。”葉駿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待付過了茶錢之后,二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淮山縣縣衙。
葉駿直接亮出了從郭天麟手上借來的令牌,輕而易舉的就見到了‘犯了頭疼’的淮山縣縣令王大山。
“不知道大人來到了淮山縣,下官未曾出門相迎實在是罪該萬死!還望大人海涵莫要見怪!”王大山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內堂,一邊扶著頭上的烏紗帽一邊著急的解釋道。
“王大人不必多禮。”鈴兒輕聲笑了笑,然后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官員。
根據情報,王大山今年已經四十有二了。
不過從外貌上來看,他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個四五歲。
微微有點胖的體型,因身高將近六尺,看起來倒是很勻稱。
相貌么,圓圓的臉蛋,粗狂的野生眉,看著倒是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協調。
不過總體來說,這樣的面相,并非作奸犯科之輩。
“不知道二位突然來到淮山縣,所為何事?”當王大山看到所謂的大人是一男一女一對小年輕的時候,心情倒是漸漸地豁然了不少。
瞧這對男女的模樣,不像是來暗訪的。
“其實也沒什么事情,只是路過貴寶地,有一事,不太理解。”葉駿坦率的說出了心底的疑問,“我們是今日才剛剛抵達縣城的,半個時辰前在茶樓喝茶的時候,無意撞見了一隊出殯的隊伍,細細打聽之后才知道那慈仁藥堂的少奶奶突然病逝了,只是聽說那位周少奶奶是昨夜才病逝的,怎么周家這般著急的張羅出殯了?”
“原來大人是為了這件事啊?”王大山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抬起了胳膊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輕聲解釋道,“那周家的少奶奶未曾出嫁前便有心悸的毛病,自打生了周家的小少爺之后,她這身體啊,也是每況愈下……好在周少東家是個疼愛妻子的,每次去外地采購草藥的時候,都會給媳婦帶各種驚奇小巧的玩意兒。”
“這位周少東家似乎很寵妻?”
“是啊。”王大山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后又忍不住說道,“下官卻總覺得,那周少華對大少奶奶似乎有幾分不對勁的地方,可仔細的想想,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王大人想說什么盡管說?我們一定會洗耳恭聽。”鈴兒誠懇的說道,那雙明亮水潤的眼眸中滿是誠懇的關切。
“周少東家極其疼愛少奶奶,所以這幾年,內子經常將下官與這位周少東家相提并論……所以下官心里是有些心灰意冷的,而且下官總覺得周少華如此高調的寵愛他的夫人,實在是奇怪極了。
“聽聞周家的少奶奶懷孕的時候最愛吃奶棗,周少華便花了大手筆,將周邊幾個鎮子里炒貨店的奶棗都包圓了……可下官總覺得周少東家行事,太過高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