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冷靜的分析著,“齊老伯對待齊姍姍的態度更怪異。”
“數百年前,淮山縣匪患成災,生活在縣城以及附近的百姓,與那些匪患負隅頑抗。”葉駿忽然想到了曾在淮山縣縣志中看到的那一段話,仔細的回憶了一番,“當時時局混亂,百姓大多重男輕女,無他,只因男兒的力氣比女兒家更大一些,更能與匪患對抗,后來匪患漸漸地少了,百姓們也逐漸的回歸了正常的生活,而淮山縣重男輕女的習俗也漸漸地延續了下來。
“齊老伯,在家中行二,膝下有兩兒一女,其中兩個兒子齊大柱和齊小年都離開了淮山縣去外鄉打拼了,唯有齊姍姍這個女兒,嫁的比較近。”
“不過齊姍姍當初是執意要嫁給周少華的,齊老伯原本是不同意這樁婚事的。”葉駿低聲說道,“翠果被殺之后,王大山下令將整個周家的人都盤問了一遍,根據那些下人的供詞,齊氏嫁入周家之前,險些與娘家決裂,雖然周少華十里紅妝將人娶了回來,可大婚當日,齊老伯夫婦并沒有送嫁,而且白云村也不曾張羅過這二人的喜事。”
“這也太古怪了。”鈴兒努力的消化著這些線索,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清晰。
“之前我替齊老伯驗尸的時候,在他的身體里發現了傀蠱,后來他之所以會死在縣衙大牢,也是傀蠱從中作梗。我想他對齊姍姍,并不是父女之情,而是畏懼。”
“畏懼?”這個詞,令人深思。
葉駿思忖片刻,露出了一個恍然的眼神。
他和鈴兒互相對視的時候,都讀懂了對方的眼神。
唯有默默坐在一邊的鳳仙,一邊吃著茶,一邊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掃向二人。
“小鈴兒,你們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想要印證我心中的猜測,并不難。”鈴兒忽然笑了笑,然后看向葉駿問道,“葉駿哥哥,可有什么好主意了?”
葉駿指了指坐落在對面的魏家酒坊,眸光晦暗不明。
轉眼,便到了黃昏。
葉駿陪著鈴兒再次回到了王家,當然鳳仙也一直乖乖的跟在鈴兒的身后。
待用完了晚膳之后,王大山便將三人請到了書房。
“王大人的神色看起來頗為凝重,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鈴兒看向王大山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悄無聲息的勾起了唇畔,低聲問道。
“郡主果然慧眼如炬!”王大山有些慚愧的抓了抓腦袋,“周家的命案被泄露了出去,如今整個淮山縣的百姓人心惶惶,今兒晌午,那周府的管家余伯直接披麻戴孝的跪在了縣衙門外,一口咬定那周少華就是殺害翠果的兇手!”
原本王大山也覺得周少華的嫌疑最大,可當他看到郡主送過來的驗尸單的時候,他便嗅到了整件事的不同尋常之處!
且不說那周少華已經瘋癲了,他實在是沒有必要去殺害一個早已委身于他的小丫鬟啊!
尤其是周家子嗣本就艱難,若周少華知道翠果有了身孕,只會將人供起來好好伺候,又怎么會突然起了殺心呢?
“原本下官還在盤查周家的下人,并且派人暗中打探齊姍姍的下落,只可惜眼下依舊沒什么進展,偏余伯又跪在了縣衙門外……下官實在是……實在是進退兩難啊!”
王大山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了,所以才想著求鈴兒幫他想個法子。
“翠果是余伯唯一的親人,如今她死的那么慘烈,再加上她死的時候,那作案兇器就擺在了周少華的身側,所以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也是情有可原。”鈴兒低聲分析道,“倒是周少華,他瘋癲的時機,有些奇怪。”
“郡主的意思是?”
“根據案發現場的線索,不難看出一點,兇手是周少華認識的人甚至是他恐懼的人,所以他才會蜷縮在墻角,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