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棺木里面的那具尸體?鈴兒微微蹙眉。
縣衙的仵作分明已經替邱和驗過尸體了,死因也很明確,就是男子作過死,也就是所謂的馬上風,而且死者是在十分驚懼的情況下突然猝死。
鈴兒想了想,決定二次驗尸。
無他?只因邱和的左胸前,鼓起了一個黃豆大小的包。
“這?”王大山面露為難之色,“郡主?這是否有些不妥?畢竟衙門的仵作已經驗過尸了……”
“不知道王大人可曾聽說過一句話?”鈴兒輕笑了一聲,情緒莫名,“獄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檢驗,蓋死生出入之權輿,幽枉屈伸之機括,于是乎決。法中所以通差金佐理掾者,謹之至也。”
王大山面露不解之色。
鈴兒低聲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在所有案件的審理中,最重要的就是死刑的判決,而要對犯人判處死刑,最要緊的就是要查明案情的線索及實情,而要弄清案子的線索和實情,首要的就是依靠檢驗勘查的手段。因為人犯是生是死,斷案是曲是直,冤屈是伸張還是鑄成,全部都取決于根據檢驗勘查而下的結論!”
“如金邱和一案,乍一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秋夢落,可如果她真的是兇手,那她的動機又是什么呢?查案靠的抽絲剝繭的去分析,而不是含糊其辭!王大人,該明白這個道理。”
“更何況此案,謎團陣陣難以解開,我們更要反復思考,冷靜分析。若是就這樣獨斷專行,讓死者死不瞑目,豈不是太可笑?”
聽完了鈴兒的一番話,王大山慚愧的垂下了腦袋,“下官無能,自打下官任職淮山知縣以來,一直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當真做到了以百姓為先,可這段時間下官才發現自己太過糊涂……這些年整個淮山縣差不多有近千口人離奇死亡,可下官卻聽信了所謂的蛇仙報復的傳言,以至于下官在看到邱和的尸體時,下意識的就覺得此案與蛇仙的報復有關……如金聽郡主一番分析之后,下下官才發現自己錯的太離譜了。”
“王大人不必自嘲,你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早已對事情形成了刻板印象,再加上邱和死之后,還被掏空了五臟六腑,你自然會將此事歸咎于蛇仙的報復。”
“郡主的意思是,此案與蛇仙無關?”王大山擰起了粗壯的眉頭,眼底生出了幾分濃烈的不解,“難道邱和的尸體被掏空,是有人作惡?”
“究竟是人還是鬼,總要仔細的查驗一番才能知曉。”鈴兒輕笑了一聲。
正當衙役準備將邱和的尸體從棺木中搬出來的時候,‘重病在床’的邱夫人一個箭步沖進了靈堂,大喝了一聲,“住手!”
邱丁氏的臉色看起來很是蒼白孱弱,因為生出了怒氣,所以雙頰上暈染著一股不正常的紅潤。
“郡主,王大人,敢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邱丁氏氣惱的呵斥道,“我家夫君已經成了這副模樣,你們為何還要折騰他?你們就不能讓他入土為安嗎!”
“邱夫人誤會了,”鈴兒走到了她的面前,溫聲解釋道,“邱老爺死的太過蹊蹺,我們也只是想要仔細的查驗一番,以防有所遺漏。”
“民婦聽不懂郡主的話,夫君驟然遇害,民婦雖然悲痛欲絕,卻也在第一時間去縣衙報了案,也曾讓衙門的仵作驗過尸體了!衙門早已查清了夫君的死因,如金郡主卻又要驚擾夫君,究竟意欲何為?”邱丁氏雙目猩紅,怒氣沖沖的指責道,“民婦從前也曾聽過郡主的大名,知曉郡主精通于驗尸之道,可郡主為何非要驚擾夫君,讓他不得安寧?難道就為了彰顯郡主的能力嗎!”